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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的夫君又疯又茶 第49节

    江昭元看了她一眼,将二人视作不请自来,心中有些不悦,不太想搭理她。

    醉酒的玉黎清听到好友熟悉的声音,立马警醒的转过头去,看到月月担忧的脸庞,她咯咯傻笑了两声,答话说:“不过喝了两杯酒而已,又不是毒药,没事的。”

    看她面上还笑嘻嘻的,只怕是酒醉的脑子都糊涂了,池月紧张不已,“你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站都站不稳了。”

    “我能站稳。”玉黎清呆呆答,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踩着木头做的台阶往上走了一步。

    身子晃晃悠悠,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倒。

    池月紧张着要接她,人刚要倒向她这边,另一旁就伸出一只手臂,搂着少女纤细的腰肢倒向了他那边。

    江昭元自然的搂着玉黎清,对着池月扔过去一个冷眼,惊得她不敢多言。

    这江公子看着年纪不大,怎么嫉妒心这么强,连扶都不给人扶一下,真是脾气古怪。

    池月没心思多想江昭元,不悦道:“真不知道卢家母女在想什么,大家都知道你们两个有婚约,他们竟然还想着横插一脚,真是罔顾人伦礼法。”

    “月儿,慎言。”池殷在一旁提醒她,毕竟是在卢家府门外,不好给人听见。

    池月心中压着一股气,埋怨道:“兄长,原本府尹就明里暗里的压着我们父亲,不肯让他出头,他政绩做不好,私底下还要这样纵容自己的妻女。”

    池殷安抚道:“为官处世之难,并非一字一句就能说清的,我知道你为清儿报不平,但这般私下妄议府尹,实在不妥。”

    瞧着一向温和的池月心有怨气,玉黎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月月,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晕,等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清儿,我看那卢素素对……江公子,颇为上心,你平日可要注意着些,千万别给她钻了空子。”池月用极小的声音在她耳边说着,说到江昭元时,视线稍微抬了一下,却也不敢直视少年。

    “嗯。”玉黎清乖乖点头,迷糊着揽住了身旁少年的肩膀,“是我的,不能给她抢走。”

    听罢,池月礼貌对江昭元点了下头。

    “若无事,我们就先走了。”江昭元丢下这么一句,把玉黎清扶上了马车。

    池月站在马车外,总觉得心里不安。

    虽然她觉得以侯府公子的为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越界的事,但江昭元的脾气让人难以琢磨,她不得不为醉酒的清儿多想一些。

    转头叮嘱若若,“好生看着你家小姐,别让他们出了什么差错。”

    是叮嘱她,别让马车里那两个办出什么错事来。

    若若听懂话里的意思,乖乖点头。

    坐在马车里的江昭元没心思听他们兄妹二人说话,催促车夫启程,“走吧。”

    “江公子慢走。”池殷在驶离的马车身后俯身行了个礼。

    池月看不懂兄长的所为,疑惑问:“兄长比江公子还大上几岁,在书院里应当是江公子的前辈,为何要对他行礼?”

    池殷忍不住赞叹道:“此子文词笔墨俱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昨日辩学,我在书院听了一夜,才知他有治世之才,如此能人,就连南篱先生都甘拜下风,怎能不让我等心生敬佩。”

    池家最重文书教育,家中子弟无论天资如何都要读书习字,因此对有才之人格外欣赏。

    听自家兄长对江昭元满口的溢美之词,池月只弱弱道:“我倒觉得江公子不是个好相与的,兄长你和他也没说过几次话吧。”

    池殷却不多怪,解释道:“这样的人才总是有些独特之处的,若是事事完美,就不是人,而是天上的神仙了。”

    兄妹二人聊着,坐上了自家马车。

    离了卢家远些之后,池殷才道:“你难得发一回脾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

    池月激动道,“清儿先前定下这门亲事的时候,就有不少人眼热,可他们卢家却是说过侯府庶子不值一提的,明明他们看不上江公子的身份,这会儿却变了脸色。”

    她嗓子软,平日里说话轻声细语的,这会儿激动起来,也只听出着急,倒听不出多少怒意。

    池殷耐心解释道:“虽是庶子,江公子的才貌却举世无双,耳有所闻和亲眼所见终究是不同。”

    兄长的性子终究比她稳重,池月放低了声音道:“夺人所好可不是大家风范,希望卢素素能收敛一些,别再做出什么逾矩之举,惹人耻笑。”

    池殷抬起淡紫色的宽袖,拍拍她的肩膀,“世事自有定数。”

    “是自有变数才对。”池月细语道,“我儿时还想着兄长若是能娶了清儿,我们三个就能变成一家人了,哪成想她会是我们之中最先定亲的。”

    他们本是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谈,常一起听戏喝茶,打发闲暇时光。

    可自从那位江公子来了扬州,清儿大半的时间都给他分了去,已经好久没与她一起玩耍了。

    池月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最好的朋友有了未婚夫,她当然愿意祝福,可那位江公子处处优秀,偏偏品性古怪,让她怎么能放心。

    “你倒是会想好事。”池殷握住了她的肩膀,清俊的面容带了几分笑意。

    “兄长不喜欢清儿吗?”池月反问他。

    “当然喜欢,让我娶她也并无不可。”池殷认真答,“只是我与她多的是总角之好,说是男女之情,是有些牵强了。”

    闻言,池月也不再多说。

    若说男女之情,她在席上也能看得分明,清儿那样维护江公子,想必是真心喜欢他的。

    既是喜欢,那就没办法了。

    夏日的黄昏能持续很久,慢慢淡下来的日光照在云层中折射出千万缕金色的光线,将天边的云彩染成火焰般的橘红。

    长街上人影攒动,地面上长长的人影来往交错,车轮从平整的地面上滚过,压过形状不一的人影,慢慢的走。

    因着玉黎清喝醉了正头晕,江昭元特意让车夫赶得慢一些。

    灿烂的夕阳落下山去,天边的云彩跟着暗淡下来,马车在挂了灯笼的路上慢悠悠的走着,熙攘的人声遮掩了马车里的声响。

    少女靠在马车里,嫌弃的推着靠在身上的少年,“你别靠的那么近,好热。”

    江昭元一脸无辜,“不是我身子热,是清清热才对。”

    “嗯……我热。”玉黎清很容易就被他带跑了思绪。

    脸颊上两团酡红的晕染,在迷茫干净的眼神下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少年忍不住逗弄她,“要不要我帮清清脱了外衫?”

    玉黎清摇摇头,警惕的拢住了自己的衣裳,哼唧道:“不能在外头脱衣裳,羞人。”

    少年哑然失笑,“这是在马车上,又不会被旁人看见。”

    玉黎清沉默不语,视线直直地转向他。

    看懂她的眼神,江昭元有些惊讶,“是怕给我看见?”

    玉黎清默默移开视线。

    少年心中一颤,委屈道:“清清难道觉得我是那种趁人之危好色之徒吗?”

    玉黎清没有看他,嘟起嘴,小声道:“你,坏。”

    她感觉自己像坐在一条湍急的水流中,马车往前行驶,她的身子就跟着往前倾,为了防止自己一头栽倒,她紧紧贴着马车,再加上双手交错抓住肩膀,真像是格外抵触江昭元的触碰似的。

    想要亲近清清,又久不能得手,江昭元并没有急躁,反而更加有耐心。

    他凑到她面前,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我哪里坏了?”

    玉黎清下意识躲避他的眼神,支支吾吾道:“你……骗我。”

    或许是真的醉了,意识很模糊。

    眼前的少年和十八岁的江丞相有太多重叠之处,她偷偷瞟他一眼,有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少年就是那个与她同吃同住,却把她瞒的严严实实的江昭元。

    生活在一起半年,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时间,她竟被他骗的团团转,甚至最后为了保护他而惨死箭下。

    她愿意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却没想过自己救下的是个阎王,他从来没想过为百姓谋划,只想着拖众生一起下地狱。

    是他骗了她。

    玉黎清借着醉意,诉说着心中的苦闷。

    前世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很多时候她会忘记自己是个重生回来的人,可忘记也会想起。

    她不想把前世遭受的苦难发泄到现在的少年身上,可是,她好难过。

    “我相信你,可你骗我……”

    花一般娇嫩的面容落一滴泪便触进少年心里,他的心脏一颤一颤,明明像寒冰一样冷漠,仿佛被淤泥堵塞般沉重的心脏,总是轻而易举的被她触动。

    他亏欠她太多。

    江昭元从来不后悔自己做的任何一个决定,可他却庆幸自己能重来一回,能让他找回自己真正想拥有的。

    少年抬起手来托住他半边脸,温柔道:“那我以后不骗你了好不好?”

    玉黎清眼眸中还含着泪,听他说这话,渐渐找回了一丝理智,心里的委屈和难过和眼泪一起风干了。

    小声说:“你,改过自新,就不坏。”

    行驶的马车在转弯时被路面上翘起一角的石板硌了一下,稍微颠簸了一下,玉黎清昏昏沉沉的往后倒,身旁的少年像失去重心一样摔到她面前来。

    玉黎清赶忙张开手臂抱住了他,比她还重些的身子压过来,胃里瞬间翻滚起来,唇舌连着喉咙都发干发苦。

    少年终于得愿贴在她身上,抬头却看到清清小脸皱巴巴的,忙撑起身来紧张问:“怎么了,哪里难受?”

    “嘴里,好苦。”

    闻言,少年从怀里掏出一颗拇指那么大的油纸包,拆开来,捏出一颗圆圆的送到她唇边,“张嘴。”

    玉黎清乖乖张嘴。

    是糖。

    合上嘴巴便尝到了浓郁的桂花香味,又香又甜,很快便消解了口中的苦涩干燥。

    玉黎清甜甜的笑着,“好甜啊。”

    少年的手指还停在她唇边,盯着那柔软水嫩的唇瓣,说话时一张一合,露出里头一截香舌,轻吐着淡淡的桂花香,他不自觉滚了滚喉结,心痒难耐。

    没有过多犹豫,少年俯身过去,凑到她脸侧。

    快要碰到她的唇瓣时,少女警惕的往后撤了一下,皱眉道:“你给我的糖,不能抢回去。”

    江昭元顿了一下,轻笑说:“我没想吃糖。”

    不吃糖,那为什么要来咬她的嘴巴?

    玉黎清傻乎乎却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因酒醉红的脸颊很快添了一抹羞涩,她只是有些迷糊,不至于全然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