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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托着小孩一样抱着裴炀闪进一旁卫生间,然后将浴室花洒开到最大:“哭吧,不会有人听到了。” 裴炀:“……” 傅书濯耐心等着,结果耳边除了哗啦啦的水声还是什么都没有。 裴炀抬眸,漂亮的眼睛红红的,睫毛湿漉地黏在一起,显得格外脆弱。他吸吸鼻子:“情绪都被你搞没了。” “我给你找点情绪?”傅书濯倾身咬住裴炀耳朵,“或许,也可以换个方式让你哭……” 第74章 停电 这不是裴炀房间的浴室, 是一个客卫。它的窗户正对小区的滑梯,有不少孩子正在下面嬉戏打闹,欢声笑语。 隔壁的隔壁就是厨房, 裴思微正在洗碗,因为小区通知过晚上会停电, 裴瑜吉也随时可能来洗漱, 这样的情况下本不该做过界的事。 傅书濯逗猫逗习惯了, 大部分时候只是口嗨,并不会付诸实际行动,但裴炀不是。 他犹豫了下, 眼尾红红,膝盖都弯到一半了还是有点害怕,怕有人突然到来发现端倪。 “用手,行吗?” 傅书濯眸色骤深,像是平波无澜的大海突然被风暴搅乱,明明在这十七年里, 他们用手度过的夜晚数不甚数,可这一刻他还是好像看到当年那个奋不顾身把一切都赌给他的少年。 但风暴很快平息。傅书濯拥住裴炀,摸着他单薄的脊背:“不用,你老公又不是精/虫上脑。” 裴炀闷在他颈窝:“我才是老公。” 傅书濯轻笑:“是是,我们小猫是老公。” “你是我老婆。” “嗯——” 裴炀抬起刚哭过的眼眸, 带着点小动物似的茫然,特别无辜:“那你叫一声, 我听听?” 傅书濯勾了下唇:“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裴炀回忆了下, 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忘记什么, 但又有些不确定。 “我的香草味冰淇淋你吃了, 信是不是该写了?”傅书濯暗示地在他屁/股上揉了一把, 差点把人揉瘫,“一个字没动还想让我叫你老公?” 裴炀溢出一点生理性的眼泪,活像是被欺负哭了。 “那,我明天写……” “这还差不多。”傅书濯亲亲他鼻子,“还想哭吗?” 裴炀摇了摇头。 “那洗澡吧,我去给你拿衣服。”说是这么说,傅书濯还是没舍得放开裴炀的腰,“一个人洗澡可以吗?” “可以……” “不是喝醉了?”傅书濯一连三问,“不会摔倒?不会晕头转向?——不会想我?” 裴炀懵圈地望着他:“我洗十分钟就出来了。” 傅书濯:“可是我上十分钟的厕所你都要来找我。” 喝醉的小猫觉得傅书濯说得很有道理,十分钟也很长了,他会想的。 “那你留下,他们要是看见,就说我喝醉了,怕我摔倒。”裴炀认认真真地出主意。 连绵的笑意抑制不住地吐出,洒在裴炀泛红的脖子上,傅书濯亲亲他的眼睛又亲亲唇角:“乖死了。” 裴炀重重嗯了声。 如果不是在裴炀亲人家,傅书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欺负猫的机会。 “为了给他们留个好印象,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傅书濯揉揉裴炀的头发,“我就在门口,有事直接叫我。” 裴炀点点头,但手却出卖了主人,念念不舍地攥着傅书濯衣角。 “……”真是要命了。 傅书濯刚想妥协,就见裴炀松开了手:“你走吧,我可以的。” “……我走了。” 裴炀催促地推推他,再不走,就得十一分钟后才能见面了。 门一开一关,水声放大又缩小,隔绝在长方形的长白玻璃门后。 傅书濯递去衣服就候在门口,低头看看手机。他现在用手机只有两件事,工作,或看《张扬》和裴炀的小号动态。 【2021年7月7日 小雨】 我曾经很讨厌下雨,因为下雨会给人带来不舒服。 不过他好像很喜欢,我慢慢就没那么讨厌了,雨一滴一滴地在地上,积起一个个水洼,好像给世界都蒙了一层滤镜,只要不细究,看起来就很干净。 我回过头,看见医生正在跟他说着关于我的病情诊断。这是他带我来看的第四家精神科权威医院,专家也是业内数得上名号的医生。我不知道他找了多少人,是花钱还是央求,才换得了这么一个位置。 跟给我确诊的那个医生给的答案一样,促使我得病除了这些年的不.良作息、遗传因素还有一些不确定因素外,抑郁情绪初步估计占了很大一部分功劳。 他好像愣了一下,眼眶一下子就红得充血。如果医生不在,他可能就要哭了。 不要哭,我不想看到你哭。 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我希望你能在我的葬礼上笑一笑。 …… 左边走廊传来一道声音:“他在洗澡?” 傅书濯将手机揣进兜里,看见刚洗完碗的裴思微。 “嗯,应该快洗好了。” 浴室水声很大,他们的交谈比寻常声音低,里面不会听见,裴思微用厨房纸擦干手上的水渍,突然缓声问:“累吗?” “……” “应该是累的,他单独洗个澡你都不放心——”裴思微倚在墙边,“妈确诊后短短两年,爸就好像老了十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