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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烛火足够明亮,祝宁这才没有把眼睛看瞎,把书本移到烛火下看了许久,时不时与林夏烟探讨几句。 惊觉夜已深,她抬头:“你不去睡了吗?”林夏烟满脸的无所谓,把烛火拨的更亮了一些,拿着靠近书本。“妖从来不需要睡觉,你不知道吗?之前睡觉就当打发时间。” 祝宁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孤陋寡闻,只好又埋头苦学,找回了当初寒假开学前一天连夜补作业的感觉。 那些书籍虽然看起来费劲,记录的却都是民间的一些怪谈,还有货真价实的妖鬼介绍,看的祝宁一阵阵背后发凉,后半夜直接把盅月抱在了怀里。 祝宁每一个字都没落下,还找来一个布袋子将她认为一定会有用的书放入布袋子里,接着看那成堆的书。 不仅如此,祝宁还分门别类的看,脑子里看到的全都归的整整齐齐,虽然不能说是一字一句都记住,大体有什么妖鬼也算是差不了多少。 再一抬眼看天边,竟然已经是隐隐约约的泛了白肚皮,这一晚上的恶补,使得祝宁收获了不少,至少他现在觉得,只要让她看到眼前的厉鬼或怪物是谁,就基本能够猜出来它叫什么名字,最害怕什么。 “先睡一会儿吧,下午才会启程。过会儿我再叫你起来,咱们继续看。”林夏烟不容拒绝的把祝宁的书拿走,脸上神情不改却一步一步推着祝宁躺床上去,自己则继续帮祝宁收拾着书。 她看着林夏烟,心里阵阵暖意,林夏烟本来就不坏啊,原书之中的她,似乎不是这般模样。 祝宁并不打算带着刻板印象继续看人,她自有一双眼睛,能自己分辨。 祝宁带着这样的想法缓缓入睡,眼皮子沉重的不行,果然还是通宵的后遗症,林夏烟看着已经睡的祝宁,神情渐渐有些变化,她一挥手将所有书卷整理好,摞在一起,然后自己也一一翻看起来,用了一个法术,强迫自己记住这些,这次下山,不能处处展现自己的真实修为,只能靠别的做障眼法,云苍山的资料十分详细,可以说林夏烟都没了解的这么详细。 如此安静了很久,暮冬院的门再次被敲响,林夏烟很是警觉的换回小女孩的身躯,随即跑过去开门,门一打开,还没看清来人便道:“小点声,师尊在睡觉。” 随即抬了眸子,林夏烟这才看清来人,竟然是昨日刚刚受伤的苏觅,苏觅听到林夏烟说祝宁受伤了,明显眼神有些变换,不自觉的往里看。 “干什么?”林夏烟这个时候连伪装都不想伪装了,语气和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只恨自己现在不能变高挡住苏觅,苏觅也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停住:“我,我是想来找师尊送行,下午不是就启程了吗?” 苏觅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让林夏烟觉得厌烦,她索性把人拽了进来,然后轻声将木门关上,rou嘟嘟的小脸鼓鼓的,俨然一副生气了的模样。 苏觅没想着跟一个小孩子解释,而是局促的站在屋子里,目光都不敢往祝宁床榻的地方看一眼。 就跟祝宁是什么惑人心的妖怪似的,林夏烟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问道:“师尊昨夜彻夜未眠,你总不会是想现在把她吵醒吧?”这幽幽的语气让苏觅有些不悦,可终究是没有大声说话,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脸真诚的等着祝宁醒过来。 “我是师尊的第一位徒弟,恐怕我比谁都有资格坐在这里。”苏觅终于硬气了一次,还自己倒了一盏茶,仿佛林夏烟夺走了一切似的。 林夏烟不屑于与她争辩,祝宁昨晚看到那个时候,根本就受不得一点动静,现在也不想和苏觅争吵,只希望苏觅不要不知好歹,毕竟那身上的仙骨…… 林夏烟如此想着,嘴角轻蔑的勾起一个弧度来,心里再大的不悦也驱散而去,看一个笑话又何须认真。 苏觅见她不说话,自己也不多嘴,眼睛还是不敢往祝宁那便看,这么尴尬的坐了许久,林夏烟都已经把五本书卷看完了,中午也快到了,祝宁终于醒来。 “女主?”祝宁睡的不甚清楚,揉揉眼睛坐起来,竟脱口而出就是这句话,听到林夏烟和苏觅疑惑的发问后,瞬间清醒! 祝宁尴尬的笑着,没有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屋子里就多了一个人,只是昨晚通宵的疲惫还是泛着整个身子,她不愿意动弹,便继续坐在被子里。 “师尊,是不是刚刚做梦了。”林夏烟首先打破尴尬,跑到祝宁床榻旁坐下,大有宣示主权的意思。 苏觅想插嘴却插不上,在祝宁面前她永远无法做到犀利,只好坐在一旁等祝宁主动问起。 祝宁自然是行走的端水大师,她没说几句话就问苏觅:“伤好些了吗?云苍山的草药你尽管用就可以,对你的伤有好处。” 苏觅对上祝宁那温柔的眸子,心下一惊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点点头,注意到祝宁还在看自己,这才说:“休息一晚上之后好些了,师尊莫要挂心。只是此行您才需要注意啊,虽说师尊修为深厚,可山下是何情况都不知,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话说出口,苏觅才觉得自己好像逾矩了,这些事那用得着自己这个小弟子提醒吗? 谁知祝宁并未责怪,而是笑着点点头,指桌子上一摞的书,小孩子炫耀一般:“你看,那是我彻夜恶补的,现在还记着好多呢。你且在云苍山安心养着,待好了再下山找我们。”苏觅笑着点点头,心中的尴尬和无措云消雾散,林夏烟坐在一旁并未插话,看起来根本不在意这些,紧攥着袖口的手又暴露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