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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绑头发,皮筋被扯断了。 盛锦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和愤怒。 她将发绳丢进垃圾桶,翻出剪刀,三两下将这头总和自己对着干的长发剪了。 动作太粗暴,抬手时剪刀猝不及防划过脖子。 剪刀太过锋利,一道很长的血口迅速出现在白皙纤细的脖子上,血一直顺着锁骨流到衣服上。 盛锦没怎么感到痛,但还是被流出来的血吓到,连忙丢了剪刀。 外面传来敲门声。 盛锦胡乱擦擦脖子上的血,余光瞥见窗外那条路上多了点动静。 跑过去一看,上次那辆车停在后院草坪外面。 车前,夏末拖着行李箱往盛家的后院走。 夏末身后,车门并没有关上,名字叫做Alexander的男孩脸上身上都涂满油彩,哭得鼻涕直冒泡。 夏末走近一些,站在盛锦窗下,仰头望过来,朝她挥了挥手。 “盛锦,夏末来找你了。” 金茉莉敲了很久的门,声音从外面隐约传进来。 “啪嗒”一声,门打开,盛锦像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跑过去。 金茉莉眼尖地发现盛锦血流了一脖子,吓得脸刷一下白了,没来得及询问,人已经飞快消失在转角。 盛锦踩在葱葱郁郁的草坪上,朝夏末奔跑过去。 “你是来和我告别的吗?” 尽管如此,盛锦还是忍不住高兴。 她还以为夏末连最后一面也不愿意和她见。 她朝夏末身后看,那男孩依旧在哭,要爬下车,被女人哄回去。 女人瞪了夏末一眼,车门关上,车子扬长而去。 夏末头也没回,说:“我不喜欢他们。” 盛锦的嘴巴张得圆圆的,半晌后确认道:“你不走了吗?” 夏末点头。 盛锦快要蹦起来,“你没走!太好了!” 天上惊雷阵阵,一时狂风四起。 瓢泼的大雨破开黑云,瞬间倾泻。 这场堵了好多天的暴雨终于如愿落下。 夏末赶忙拿出伞,给两人撑开。 盛锦从伞下跑出来,在密集落下的雨点中奔跑,像一只快乐的麋鹿。 雨水冲走一身闷热和黏腻,也冲散脖子和衣领上的血污。 她在雨中转圈,撒欢,不小心踢到年久腐朽的小木屋,小木屋轰然倒塌,声音吞没在暴雨中。 单薄的裙摆浸了水,近乎透明,包裹在身上,偶尔显出窈窕的身姿。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已初具女人的曼妙。 夏末一直撑伞站在原地,安静地凝望她。 明明一切并没有变好。 这场暴烈的风雨,也与温柔无关。 夏末还是忍不住为这一刻惊艳。 每当盛锦旋转,裙摆便快乐地飞扬起来,溅出清泠的水珠,像一次次盛开在夏末面前的花。 * 淋完雨的盛锦有点后悔。 从浴室出来,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脖子上了药,血已经止住。 她现在又饿,又累,又想和夏末多说会儿话。 金茉莉走开,把时间留给她和夏末。 夏末打量了她好久。 从狗啃的头发,到可怜的脖子,再到那双修长漂亮的腿。 盛锦一点也不排斥她这样长久的注视,相反还很享受。 夏末在她享受了没多久,收回视线,看向地板上躺着的那把剪刀。 盛锦弯腰,把它捡起来,放桌上,在夏末身旁坐下来。 夏末问:“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盛锦单手擦着头发,“没了你我活不下去,今天你要是真的走了,我就打算割断自己喉咙。” 她把弄着那把剪刀,看向夏末,“就用这把。” 夏末盯着刀刃上残留的些许血迹,差点信了。 “你不会做这种亏待自己的事,别乱开玩笑了。” 盛锦笑起来,“被你发现了。” 夏末把药递过去:“快吃吧,别生病了。” 盛锦自信满满:“淋了点雨而已,我怎么会生病。” 说完又打了个喷嚏。 她连忙把药吞下去。 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冒了。 她鼻孔里塞着纸,裹着毯子和夏末坐床上看动物世界。 赵妮安来找盛锦,同样被盛锦狗啃的头发和脖子上深深的伤口惊到。 “几天不见,你该不会是刚为夏末殉过情吧!?” 赵妮安半开玩笑地问。 动物世界正播到一只小海豹在亲吻潜水员。 盛锦无视赵妮安恶趣味的提问,推推夏末的肩膀,朝夏末噘着嘴。 夏末不解地看向她。 盛锦一双腿也在毯子里拱来拱去,两条胳膊紧贴着上半身,勤快地摆动双手扇来扇去。 “我是海豹,快来亲我。” 她快速说完,再次噘起嘴。 夏末忍不住笑出声。 赵妮安瞪大了眼睛。 不过两天,盛锦的感冒就好了。 她脖子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不想在这么热的天气出门,整天拉着夏末在房间里呆着,像是要把这段时间以来缺失的时间都补回来。 夏末自从那天去机场的路上对Alexander还了手,那群所谓的远房表亲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她像一个不听话的工具,被毫不留情地放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