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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毛被顺得浑身舒坦,笑道:“说来听听。” 终于能切入正题,楚寒月抿了抿唇,不奉承了,五官都松弛不少:“三个月前,我考入内门,由于没有对各道修行的经验,因此选择了对各项要求最低的丹道修习,三月已过,可以调换峰头,但寒月一时不知如何选择,想听听父亲的建议。” 这大儿子前十八年虽不争气,这大半年来总算突飞猛进,对自己的前途也有思量,还知道有疑问就来来询问他这个父亲,楚慕十分满意地颔首,很快给出了建议:“我楚家的阵道攻能提灵助战,守能设迷张盾,自是最强。不过阵之一道,我楚家已至巅峰,无需从钧天山学。 若打算继续留在钧天山,那便习武、术两道,你若有兴趣,学点器道中的符纹之术提升也可,至于丹道……啧。”楚慕露出明显的不屑,“楼家没落至此,你也知道,大可不必在此浪费时间。” 在建议继承人修习方向上,楚慕没必要扯谎隐瞒,如此嫌弃丹道,绝不可能将提升修为寄托于此,他不是楼家试药的倚仗,楚辰星唯父亲独尊,不可能在争家主之外的事上,做违逆之事,而楼家再没落,嫡长公子也不可能倚靠旁系,楚家在这件事上,应是干净的。 “父亲,寒月还有一个请求。”楚寒月道。 楚慕饶有兴味地等他接下的话:“说。” “我想组织一场神庭界聚会。”楚寒月顿了顿,再次揖身,为说虚话做好心理准备和表情调整,“寒月身为楚家嫡长子,直至今年才顺利入道,理应以修士的身份,与神庭界众人重新认识一番。” “说得有理。”是该正式告诉另三家,楚家后辈盖世无双,楚慕道,“想办便办,一应事宜问你母亲。” “多谢父亲。” 楚寒月正打算告退,气得眼珠子都冒出血丝的楚辰星忽然道:“父亲,楚……兄长毁了我楚家一处矿脉,损失巨大难以估算,辰星也想向父亲讨个建议,该如何挽回损失。” 楚慕笑意渐散,虽并不打算罚楚寒月,但毁矿脉一事还是需提醒几句:“寒月,你虽天资出众,却也不可恃强而妄来,毁矿脉实属不该。” “回禀父亲,寒月并不想毁那矿脉,万不得已而为之。”楚辰星会和楚慕提这件事,楚寒月早有预料,“那矿脉挖穿了一处魔脉,金丹圆满期的异兽进入矿中,我试图截断通路,堵住那异兽,谁知矿脉加固不稳,主甬道竟不受控地全数坍塌,要不是退得快,寒月也险些葬身其中。” 穆凌云那套鬼扯无赖的套路确实好用,楚慕一听楚寒月险些葬身,狠厉地瞪向楚辰星:“勘探矿脉都不会,撞在魔脉上,还险些害了寒月,废物,滚去面壁!” 楚辰星差点被气得呕血,想反驳又拿不出任何证据,只能不甘地揖身退下。 楚慕与楚寒月毕竟十八年都为亲近,楚寒月没了话头,他夸了几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让回去准备聚会事宜。 回到院中,已是月升,楚辰星一口恶气没出,自然不肯老实去面壁,正等在楚寒月房门前,见人来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堵住门:“楚寒月,别以为矿脉的事就这么算了,我定要让你十倍、百倍还回来。” 楚寒月只当没见着他,打开侧门进屋,关上门,顺便施了一道上锁的禁制。 哐一声响,要闯进门的楚辰星狠狠撞在门板上,两条鼻血哗的流了下来,正要破口大骂,楚夫人的声音先他一步,从院门口传来。 “楚辰星!你又来找寒月麻烦!”楚夫人还没完全接受娇弱的大儿子成了极品灵根修士,照着过往的习惯,追着楚辰星一顿好打,“让你欺负哥哥,让你欺负哥哥!” “妈呀,是他欺负我啊!”楚辰星骂骂咧咧,一手捂鼻子一手捂屁股,冲出了院门。 楚寒月解了房门禁制,摊开一卷碎金红纸,执笔准备写请帖,楚夫人带着两名侍女进来,把晚膳放在案上,见脊背挺得笔直,气质清雅与从前判若两人的楚寒月,这才意识到似乎多此一举了:“瞧我,都忘了你已然是金丹期修士,早服辟谷丹了。” “多谢母亲,我……月月没服辟谷丹,一会儿再吃。”楚寒月没抬头。 都说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但原身几乎是被当做女儿在楚夫人身边养大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这位母亲远比父亲了解得更多。况且十月怀胎,孩子都是母亲心坎上的rou,兴许在别人眼中,楚寒月这般是楚家崛起的好兆头。 但在亲生母亲眼里,恐怕看到的是儿子性情大变,恍如成了陌生人,产生猜疑,并不奇怪。楚寒月只能尽量避免与她多做接触。 “好,那我不打扰你,别让菜放凉了。”楚夫人瞧了他一眼,退出房间合上了门,又瞧着被灵灯映在窗上的人影半晌,这才离开。 楚寒月感知到人走了,起身扫荡了晚膳,四大世家的食材高端,不过烹饪水平只能算中上,还差几分味道,远比不上穆凌云的手艺…… 他甩开脑袋里,随着美食一同出现的穆魔头的身影,坐回书案,对着红纸,并未落笔,细细思索起来。 哪些人是这场宴会的必须参与者?给配方的楼家嫡长子楼成自是不用说,如此大事,家主即使未参与也不可能不知情,退一万步讲,就算真不知情,视察之责也难逃,也不能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