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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她的孩子,季枭是在贫民窟中长大的。 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于季而言,并不重要,她只知道这个孩子的出生不被任何人期盼,包括他的父亲,包括……她自己。 或许喻老六会因为她忽然的退出感到惋惜吧,但仅仅也就那样而已了,他们之间本就只有利益的交换,甚至可以说,他们从不了解彼此。 为了生计,生产后,她总是带小孩去干脏活、累活。 季枭就是在那个纷乱而又肮脏的地带长大,他早早地学会了口不择言,身体的稚嫩和年龄上的幼小,似乎注定了他只能用尖锐的语言来反击一切有可能伤害到自己的人。 身为母亲,季似乎不能带他带给他任何与“学识”相关的教育,她只能将自己长期以来在季家学到的防身术、心术以及格斗技术原封不动地传授给自己的孩子。 她不懂得疼惜,因为在季枭的这个年纪,她也正做着相同的事、吃着相似的苦,在她看来,皮rou上受些苦楚是再正常不过的,哪怕季枭时而疼得破口大骂,也不能换来她的一丝怜悯。 随着季枭的长大,季渐渐发现,小姐留在自己身上的影子似乎渐渐淡去了,偶尔她会打探都会那头的消息,她知道喻老六成功了,她知道冉家已经被连根拔除了,她知道……小姐已经去世了。 于是在季枭的生活基本上能够自理后,她重新迷上了画画。 好吧,其实说“迷上”并不准确,她或许只是尝试去抓住许久未出现在心头的某种感觉,虽然她依旧没有天赋,她的画作也经常被季枭嘲作“不忍直视的丑东西”。 虽然没有天赋,但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持之以恒,总会有所改变的。 她最常画的,便是自己记忆中,小姐的模样。 她能够忍受季枭说她的任何一副画“丑”,却不能忍受季枭骂画里的“小姐”丑。 如果他那样做了,她一定会打他的,一定。 季以蓝,季小姐,在她的笔下,她的模样逐渐从抽象到美丽,从模糊到明晰。 季喜欢画她,因为在画中,她的模样就能永远定格在一切的伊始,在所有事情还未来得及发生的时候。 季枭长到十岁那年,季决定离开了。 她带着他,选择回到当初那个抛弃她的那个季家。 彼时季家家主的位置,已经由当初那位欺侮她最深,同时又将她折辱的季家老二接管。 她本是不会被允许再次进入季家大门的。 所以她推季枭上前,告诉守门人,眼下这个孩子,流着如今季家家主的血。 季家老二风流成性,一般来认亲的孩子,都要经过亲子鉴定。 可唯独季与季枭这对母女省去了这一程序。 季家老二先是严厉地批评了季的种种作为,还告诉她:“既然只是想得到资助而已,倒也不必用这种手段。”他的手掌拍到了她的肩上,“你以前对季家做出的贡献,我们也都看在眼里,收留你和这小子倒也没什么,只是不要给我们添麻烦。” 任谁都明白,这不过是因为如今的季家家主耻于承认自己强jian了这样一名工具般的女手下,反正横竖他都是不承认的,反正收留他们,对于如今的季家来说,不过就是多添一双碗筷的事情罢了。 季枭告诉我,在离开那处贫民窟之时,季唯一带走的东西,便只有她的“得意之作”——小姐的画像,她认为最具她神韵的那一副。 其实他们在季家的生活过得并不怎么样,季枭甚至表示,还不如在贫民窟过得好。 可他知道母亲的目的。 季家老二被刺杀的那个晚上,母亲没有回到那个狭小的房间。 因为当时喻家正同季家争锋不断,理所当然,季老二的死,就算到了喻家新任的家主,喻老六的头上。 奇怪的是,后来季家拿这件事向喻家声讨,喻家却并没有否认。 当天晚上,母亲回到房间时,满身是血。 她只将拿把陈旧的匕首扔在地上,刃尖,已然被折断。 “这是我慢慢,慢慢从他心口中掏出来的。”季蹲在季枭身前,伸出沾满了鲜血的拳头,将藏在内里的东西递到了季枭手心。 是刃尖。 它后来被制成了项链,挂在季枭的脖颈。 其实季的心愿并没有完成。 因为季家兄弟在她动手前就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当初的季家家主也已然过世,她明明发誓要杀了季家内部的所有男人,可终究,只能对如今的季老二动手。 本就已经失去了身为倚靠的冉家,而如今再没了新任家主…… 季家似乎已然陷入到风雨飘摇的境地之中,所有人都开始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争夺,除开那对母子。 那对从未被季家善待的母子。 那之后的季大概是觉得自己心愿已了,人变得懒散了许多,不久后,她便被诊断出了重病。 没有多余的钱去治病,她也无意寻医问药,完成使命的她就如未降生于这个世界般安静。 而她的儿子,季枭,只是静静地坐在房间里,像是已然窥见了这个女人的结局。 季躺在床上,总喜欢看挂在窗边的那幅画,一看就是一天的时间。 终于有一天,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在她的最爱的,小姐的目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