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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祯也嗯了一声,起身走进卧室,从柜子里挑出一身崭新的黑色西装,递给何铮时,忍不住问了句:“我可以一起去吗。” 何铮委婉道:“我已经有女伴了。” 魏祯也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了会儿,他差点忘了,何铮昨晚刚说过,他们的关系暂时是不能公之于众的。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那接你回家呢。”魏祯也试探道。 “不用,我打车回来。”何铮果断摇头,把西装折叠了一下搭在手臂上,“晚上我可能回来得很晚,你早点睡,不要等。” 魏祯也隐隐感到有根刺在心里冒了尖儿,但他不想给何铮添堵,于是压下情绪,面色如常地说了个“好”。 他目送何铮离开家门,坐回电脑前,发现下属发来了一段视频。 他打开看。 机场安检处,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在接受仪器扫描,鸭舌帽压得很低,口罩完全遮住脸,看不清神情。 天生的敏感直觉让男人感受到什么,转过脸,精准无误地捕捉到摄像头,没有半分被偷拍的恼火,他甚至笑着比了个耶。 这笑让魏祯也极度不舒服。 没由来的,他突然觉得送杨承回墨西哥并不是一个完美的解决方式。 这事儿离结束还早,他们之间,还没完。 * 和何铮同行的女伴叫方念,二十出头的一个娱乐圈新人,正经科班毕业,走清纯挂,不太会处理人情世故,到达宴会场地时,何铮礼貌性帮她提了下裙摆,她满脸写满惶恐二字,连连摆手说:“谢谢师哥,不用了,不用了。” 何铮施施然松开手,站定在原地,看她费劲地踩着高跟往台阶上爬,没走两步,果然一声惊呼,脚脖子崴了下又迅速归位,模样甚是滑稽。 何铮没说什么,走上去又给她提起裙子,瞥了一眼她的鞋跟,说:“不太方便是吗。” “我没怎么穿过高跟鞋,”方念忍不住有点害羞:“走起来是不是很奇怪?” “不奇怪,很漂亮,”何铮笑着说:“自信一点会更漂亮。” 方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谢谢师哥。” 宴会在一所高档酒店举办,大厅内被气球花束点缀,垒起豪华香槟塔,钢琴声悠扬入耳,人来人往皆是娱乐圈一线大咖,杜国升远远看见何铮,举起酒杯朝他打了个招呼,示意他随意就坐。 方念偷偷扯了一下何铮的衣袖:“我们坐那儿吧。” 她指着最角落一张无人问津的桌子。 何铮理解她的扭捏和不自在,笑了笑,点头说好。 他曾经也体会过和方念一样的窘况,有回碰到主办方刁难新人,连椅子都没有给他安排,他那时候年少气盛得很,不仅没选择灰扑扑躲进角落,反而忤逆似地站在了原地,从头站到尾,大方接受所有打量和议论。 从那以后他就发现,其实自己没有那么多观众,没人会在乎你的一举一动,尴尬这种东西大部分时候是自己给自己的。 “那个人一直在看你。”方念用手肘轻轻撞他一下,小声说:“你认识他吗?” 何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和那人对上视线,愣了下。 忘记上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了,但印象中最近他在圈里消失了一段时间,而且以前似乎也没有这么..... 黄晨穿了身白色西装,脸上粉感厚重,手臂紧紧揽着一位中年男士,和人碰杯时笑容油腻,一边仰头喝酒,一边用余光斜睨着何铮。 发觉到他也在看自己,黄晨脸上的笑更挑衅了,一饮而尽后,把酒杯递给男士,更亲密地靠在对方肩上,像只炫耀配偶的花孔雀。 何铮头回从一个男人身上,感受到如此浓郁的风尘感。 他忍着作呕的冲动移开视线,然而这一动作在黄晨眼里,却像是一种不自然的逃避,仿佛故意无视他的风光一样,于是黄晨揽着男士的胳膊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哟了一声。 “好久不见,老熟人。” 何铮闻到一股刺鼻的劣质香水味,简直要给他熏得味觉失灵。 “这么快就接到杜导的戏了,真厉害啊。”黄晨轻飘飘扫了旁边的方念一眼,“怎么不叫你金主陪你来?失宠了吗最近?” 他说这话时模样得意得很,何铮从爆出和投资人有一腿之后迟迟没有被证实,所谓的投资人也极少抛头露面,像是把何铮当情人玩物豢养,连名分都不屑给予,再看看他自己,刚钓上的金主愿意光明正大陪他出席活动,给足了他面子和底气。 何铮感受到一道炽热目光,先从自己脸上掠过,然后又停留在了方念身上。 他抬头看去,被黄晨挽着胳膊的中年男人眼神晦涩,直勾勾地盯着方念的腿看,明明一身正装熨烫齐整,却难掩下流本质。 方念被盯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求救似地看向何铮。 “先生。”何铮淡然开口,指了指男士胸口的领带:“你打的是反的。” 男人面色一窘,慌忙低头去看,何铮脱下西装外套递给了方念,示意她盖在腿上。 他们之间一来一往,被无视的黄晨郁闷极了。 他作势要去给男人重新打领带,被一巴掌拍开,顿时僵硬在原地。 何铮对他之前的臭显摆无动于衷,眼下看他尴尬更是乏味,不怎么留情面地说了句:“你改行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