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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贵宾通道出来之后,钟霓虹说:“夏季jiejie今晚请我们吃晚餐。” “重头戏终于来了吗?”潘临溪面上无波,心里其实有点紧张。 她想起中秋节那天夏季和她错身而过的那一幕,心想着,今晚她会不会将那一天她想说但没说的话说出来。 “有我在呢。”钟霓虹说。 这时,夏季来了。 她穿着长款的墨绿色呢大衣,站到钟霓虹和潘临溪眼前就是一副大jiejie的模样。 “夏季jiejie,我老婆,潘临溪。”钟霓虹笑意盈盈。 “有见过。”夏季点点头。 “jiejie好。”潘临溪看着夏季沉静的眼睛,她的表情,比上海十二月的阴天还要冷。 “走吧,车来了。” 夏季先行。 钟霓虹冲潘临溪眨了眨眼,牵住她跟上去。 到了车旁边,夏季状若无意地朝她们牵在一起的手看了几眼。 她越看,潘临溪就越不想松开钟霓虹。 钟霓虹更是,她故意地甩着潘临溪的手,生怕夏季没发现似的。 外面风有点大,冷飕飕的。 钟霓虹和潘临溪手拉手地上了后座。 夏季坐到副驾驶位上。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们到了一家环境很好的和风餐厅。 夏季定了一个独厢,服务员周到得令人起鸡皮疙瘩。 点好餐,服务员退下去。 潘临溪见夏季和钟霓虹点的餐都不多,心想着,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这厢房和餐桌,对于三个人而言显得过大了。 出于钟霓虹的明星身份,力求私密,订这种包间也能理解。 “夏季jiejie,你都不请陈导演他们啊?早知道这么冷清,我就不来了,一点都不好玩。”钟霓虹手握着茶杯,表情漫不经心。 对面的夏季看向潘临溪,“我不喜欢热闹。” “跟jiejie相反,我是最喜欢热闹的,今天这种日子多适合大家一起喝一杯呀。” “你不觉得庆功宴为时过早?” “jiejie不看好这部电影吗?” …… 潘临溪只听她们聊着,基本没有插话。 后来,钟霓虹去了卫生间。厢房里只剩下夏季和她。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夏季先开了口,“婚姻不被长辈承认,心里不好受吧?” 略微带刺,又不至于失去分寸。 这种拿捏得恰到好处的说话方式,确实是控制在道德范围内的典型作风。 “钟霓虹能接受就好,我没什么。”潘临溪并不想说太多,她跟她不熟。 “这样吗?”夏季凝视着潘临溪,那无波的双眼叫人看不透她的居心,“年轻就是这么冲动,不顾后果。” 一而再被刺,潘临溪略微不爽,但为了钟霓虹,她只淡淡接道,“这结果,我和钟霓虹都挺满意。” “是吗?” 夏季的不以为然让潘临溪反感,不过她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也不打算多作太较,她能理解她的不服和不甘。 潘临溪知道,她特意单独设局,表明她在找机会要对她说点什么,就直接道:“jiejie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 夏季左手的指节在木桌上扣了几下,“钟霓虹应该到更广阔的世界,她可以飞得更高、走得更远,而不是早早地囿于婚姻,耽溺于情爱。你也看到,现在正是她的上升时期,她应该将精力放在事业上。” 潘临溪定了定,接道:“婚姻情爱并不会阻碍她飞得更高、走得更远,相反,无论她做什么选择和决定,我都会尊重并支持她。” “这样吗?”夏季的嘴角闪过一丝不屑,“你拿什么支持她?” 她无比倨傲的姿态、“支持可不是靠嘴说说而已”的藐视眼神,潘临溪看在眼里,她知道她的硬件不能与她相提并论,也明白,她目前的任务不是助钟霓虹实现夏季所说的飞得更高、走得更远,而仅仅只是,帮她摆脱她。 “陪在她身边。”潘临溪的声音很淡,很轻,可也很坚定。 “陪在她身边?!” 夏季这种逼人的姿态,对于别人或许管用。 可对潘临溪却不起丝毫作用。她很清醒自己的位置和价值,也很明白夏季的优越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当然,她更不会因为自己没办法像她一样成为钟霓虹坚实的后盾感到自卑。 说白了,她不在乎夏季有多好,能力有多强,她在乎的从来只有,钟霓虹开不开心。 现在,她忽然有点同情求而不得的夏季了,觉得她试图通过自以为是的优越感来打击自己的方式无比可悲。 潘临溪根本就不在乎这一切。 她清楚地知道,她们三个人之间,问题的核心仅仅只是情感,而在这三个人的电影中,优秀的大jiejie注定只能徘徊在情感之外。 夏季难道不明白吗?权利和财富,与得到一个人的心,并不构成因果。 尽管潘临溪很讨厌她这种轻蔑的反问,但她并没有陷进被轻视的自卑,反而不卑不亢地回道,“我能够为她做的只有这个。” “我能给她整个世界。而你呢!——” 潘临溪见夏季的神色中依然带着鄙薄。 她并不生气,更没难过,反而对没有自知之明的夏季心生怜悯。 到底是什么令她执着于显而易见不能得到回应的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