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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停一怔,睁眼望她,浅浅一笑,顺势倚在她肩头。 岑瑾心跳,刹那间柔情溢满胸膛。思停你可知,我愿给你肩膀,给你全部的温度,给你我拥有的一切,因为我是那么喜欢你。 那一瞬岑瑾决定,等圣诞晚会一结束就向思停告白——不是玩笑,不再闪躲,而是郑重其事,把这颗心彻底打开给她看。 文科一班在岑瑾的带领下,处处对标专业晚会的水准:舞台设计成T型台,为歌舞节目留出纵深;带两个男生贴着天花板牵了条铁丝,加装了简易幕布,方便小品戏剧换场;观众席设计成V字形,便于观看和走动,又能摆放茶点;她与思停低价淘来的贴纸桌布,件件用到好处,把教室装点的温馨动人。 圣诞前一天,岑瑾看着依样摆好的教室,还是不满意——主要是没有聚光灯,看不出舞台效果。尤其思停跳舞的时候,那么精致的舞蹈,在白花花的灯管下面,实在有损观感。 现去借设备已来不及,岑瑾动用了所有“私房钱”,请礼仪公司连夜安置了简单的灯光设备。灯光打开,一切瞬间不同,岑瑾站在台上,想象思停跳舞的样子,笑了。 演出日终于到来,各班火力全开,教学楼华丽变身演播楼。文科一班的节目尚未开演,已凭精致的布景吸引了大家的赞叹。 岑瑾与一位男生担任主持人,那男孩衬衫长裤,她也穿衬衫长裤,却穿的比男生更利落好看。 思停说,“阿瑾,你们俩今天好配。” 岑瑾一看,“还真是,热血兄弟连”。她对镜端详,随手把衬衫前摆塞进牛仔裤,一双长腿笔直纤细,胸线微微起伏,造型立刻柔和起来。 “这就好多了吧?”岑瑾笑问。 思停暗叹,女孩子的干净英气,刚柔随性,那一种独特的美,实非男孩可比。 晚会顺利进行,轮到思停上场,岑瑾报幕后,迫不及待看向舞台。 思停一亮相,岑瑾呆住了——不为她的美,她当然美;也不为她的舞姿,那当然是漂亮的舞姿——只是,聚光灯下的她,多像只孤独的天鹅,在湖中谛视自己的倒影。 思停今晚,妆容盛大,更显哀戚。这一段舞,岑瑾见她跳过,却在此刻的灯影迷离中,看出她脸容里的孤绝。 天鹅轻扬羽翼,垂颈独徊。徒然奔走,四顾无依。绝决引去,千唤不回。一曲舞罢,全场皆寂。 半晌才响起掌声,只见门口聚集了许多外班同学,走廊的气窗外亦是一张张人脸,都在翘首观看思停的风姿。思停优雅谢幕,走去后台。 所谓后台,是把班级隔壁的储物间收拾出来,供同学们换装与化妆。 岑瑾疯魔一样尾随进去,竟忘了还要报幕,幸好男主持机灵,及时顶上。 思停正换衣服,见到岑瑾,愕然笑笑。 “帮我挡着点”,她对岑瑾说。 岑瑾拉起角落的幕布,看思停脱下舞服,取下薄薄的胸垫,纤细的腰肢背对着她,低头套上毛衣和短裙。 思停换好衣服,岑瑾仍望她一瞬不瞬,思停笑,“阿瑾,你又犯什么傻?” 岑瑾这才放下幕布,脸上一片绯红。怎会,竟想奔过去抱住她,摸一摸那触手可及的柔软,直想到四肢绵软。 “你还不上台,撂挑子啦?”思停嗔怪。 岑瑾一怔,方返回教室。 恰好校长巡视到文科一班,看过思停的舞蹈,赞不绝口——“文科班不错,人才荟萃,别开生面!”说到兴起,口占一联,曰“茫茫题海,寒窗十载,试看明日金榜题名”,要在场同学五分钟内对出。 一时无人说话,班主任有点紧张,岑瑾走进教室,从容对道,“莘莘学子,苦读千日,当思他年独占鳌头”。校长回头,见是岑瑾,拍手赞道,“不错不错,虽不尽合律,但这个速度和志气,十分难得!” 班主任笑的合不拢嘴,校长在本班停留时间最长、情绪最高,文科一班在此次竞演中光彩夺目,他怎能不乐。 晚会结束,大家忙着打扫战场,摆好桌椅,第二天还要上课。 这一天既兴奋又疲惫,满耳的喧嚣骤然沉寂,回家路上踏着晕黄的灯光,恍惚如梦。 “冷吗?”岑瑾问。北方冬天,室内虽暖,外面已天寒地冻。 思停摇头,“不冷,只是有点冻手。” “怎么没带手套?” “许是后台太乱,找不到了。” “来!”岑瑾撑开大衣口袋。 岑瑾冬天不带手套,嫌累赘,冷极便插进口袋。思停的小手伸进来,凉凉的,岑瑾轻轻握了,那么软,软到心颤。 “阿瑾,我今天跳的好不好?”思停问。 “当然,你没看到,所有人都为你疯狂。” “什么嘛,你就没夸我!” “我?我是惊为天人,欲夸已忘言。” 思停嘟嘴,“才不是,以前每次跳完舞,你嘴上都像抹了蜜。” 岑瑾笑笑,“不知为什么,今天你跳舞的时候,觉得你离我好远,就像要失去你一样。” 思停也笑,“失去我?说的像你得到过我一样。” 岑瑾心头一颤,没说话。 思停握握她的手,“阿瑾,你很棒。这次咱们班多亏你。” 岑瑾不说话,只低头走路。 “怎么,不开心?”思停握着她的手问,“我们表现那么好,还不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