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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在他们眼里,云鱼已不是祸国殃民的美人,而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刺客。 义愤填膺之声纷纷扰扰,秦妍立在台阶上,看着三步之外的人。 云鱼的手依旧冲她展开,做出诚挚邀约,眼角似鱼尾微翘,水眸里,潋着明晃晃的期待。 “陛下,这是怕了?” “怕?”秦妍笑着摇头,挥开一众护卫,在慕容安然横着的手臂上轻轻一捏,示意其放心,她将脸转向台阶下侧之人,“你用激将法邀朕散步,并非是个好法子。” 云鱼抿唇一笑,注视着高处黄袍猎猎、玉冠璀璨的清绝女帝。 “若是刺客,你有大把的机会……”秦妍负手,缓缓走下台阶,淡若风清道:“若是刺客,你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暴力能为,引起诸多非议。 暗暗的、给朕致命一击,才是身为敌对之国献妃的终极目标。” “如此,陛下安心了吗?”云鱼收回手,目光全系一人,“能从今日起,云鱼可否同众妃一般,分得陛下一分垂爱?” 秦妍笑笑不答,负后的手,直径牵起云鱼,朝着红枫深处,信步走去。 枫前月下,本该诗情画意,但女帝身后上千护卫亦步亦趋握刀跟着,多少将浪漫消减大半。 二人踩踏绵绵落叶,缓步而行,四周清朗一片,十分静谧。 “陛下,若从如今算来,你我,因是五年未见了。” 一语,直击秦妍的心。 果然,眼前异常貌美的女子和正牌女帝是认识的! 握着的手果断反攻,五指插入指缝,来了个十指相扣,女帝有所迟疑,但也没抗拒云鱼的大胆做法。 “三年征伐、横尸遍野、血涌如河,到头来仅仅是为了雁掠十八州……”云鱼长叹一声,从容道:“这可把大将军气坏了,明明覆灭梁国就在眼前,横竖几个时辰的事,偏偏八百里加急,圣旨一道接一道,愣是逼得大将军手中屠刀没了气势,从梁王脖颈上,一点一点抽离,接了献城,便负气离开。” 先前之事,秦妍一概不答。 乔御澜一贯离经叛道,她的做法,又如何猜。 云鱼抬起头,莫名有些难过,乌云退散,月朗星稀,一切仿若昨日。 “陛下暗地与梁王书信,保我一命,便留其一国,如此荣光,云鱼无憾。” 听到这,秦妍的心就跟着疼。 慕容安然十年征战,为玉琼也就罢了,居然有三年劳苦伤痛,是为了情人的情人?! 抛头颅洒热血,到头来,是将情敌送至心爱之人枕边? 云鱼快人一步,走至女帝面前,借着月色看人,长眉、双眸、鼻子、唇瓣,她看得认真,观察得仔细,少卿,感慨万千道:“如今,陛下算是如愿,将我纳入后宫,可独享云中鱼水。” 秦妍将事件简单梳理,五年前乔御澜与云鱼相识,两年后,玉琼起兵,花了三年,彻底败梁,才得了眼前谪仙般的人物。 为大统,灭一国,生杀数万,这样的目的倒是顺理成章,且历史本就如此。 可乔御澜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 荒唐,实在是荒唐。 但乔御澜是帝王,心中沟壑如渊,自始至终拎得清,孰轻孰重! 王土和美人性命摆在一块,居然选择后者? 或者说,后者分量究竟多么重要,宁愿耗费举国人力财力,甚至押上慕容安然的命,去争夺。 这……会是真爱吗? 秦妍穿越过来的任务,是以冒牌女帝身份寻出其最爱之人,结合了解到的情况,站在旁观者清的位置,她做了个公正、简单的排列比较。 云鱼>宸妃=慕容安然>阿喜=任诗情>徐溪丛 对,如今云鱼就是第一顺位人选。 皇权是组成乔御澜叱咤风云的一部分,是其与生俱来酷爱钻研的一项学术;而皇权又来自泱泱王土,王土都能抛却,是心上人无疑了! 得出这样的答案,秦妍算是将一直悬着的心,彻底放进铺满柔软羽绒的腔内。 如今,只要不露馅,等到来年祭祀大典便好。 “陛下,在想什么?” “自然是想你了,”秦妍愉快笑着,火速顺着杆子往上爬:“王土在朕眼中不过是块能生出金子的黑地,但云鱼你,乃朕无价之宝,所以不惜一切代价,要护你安危、要与你长相厮守。” 首次的,云鱼心口泛酸。 明明是假话了,但时隔许久亲耳听闻,内心波澜冲破心堤,方圆皆是一片溃痛。 难得的是,谎言给予点点温暖和一层甜甜糖衣,令人短暂忘却内里的极苦。 “陛下,抱抱云鱼吧。”带着无限叹息和落寞,云鱼展开双臂,泪光盈盈地看着女帝,几乎是哀求语调:“抱抱我,抱抱我。” 秦妍有点进退两难,后面跟着的侍卫,她不在意的,即便是当他们面亲吻,也无妨! 敢肯定的是,慕容安然就搁不远处的枫树上,盯着云鱼的一举一动。 “这……这么多人……不太……要不……” 云鱼含泪一笑,“怎么,陛下的一举一动,要考虑他人看法?这可不像以前的你……” 秦妍最怕有人怀疑她的身份! 现如今,有了首选,该是保命要紧。抱就抱,又不会少一块rou,至于安然,只能事后好好补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