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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间,她觉得刚回来的清明陡然被抹的干净,眼前一片昏暗,耳边除了心跳声便只有压抑的呼吸,于是,唇边那抹触感也就越发明显。 她能感觉到它在微微颤抖,缓缓贴着她的唇轻轻摩挲了一下,随即有些不知所措地停在那里。 便在傅言卿抑制不住的想要有所动作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主子。” 这一声彻底惊醒了两个恍然如梦的两人,赵梓砚仓皇直起身子,眸中的慌乱无措无法掩饰半分,怔怔道:“我……我,不是……对不起!”说罢,脚下步伐凌乱,撞上一旁的椅子,转身跃上槐树,近乎于逃回府中。 傅言卿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看着那抹白影消失在眼前。 进来的落音见状有些愕然:“这……九殿下怎么了,从来没见过她这般慌乱的模样。”落音虽然嘴上没少嘀咕赵梓砚,可是心里其实将她当做了自己人,见她这般模样,也有些担忧。 想起来之前进来时,看到两人凑地如此之近,难不成吵起来了? 傅言卿没有回头,只是抬手轻轻触碰了下唇,神色却由复杂化为平静,随后才轻声道:“无事,不过是胆子小,以为做错事,逃了罢了。” “哦。可是九殿下胆子小么?”说完她又点了点头:“不过,她那么听主子的话,若是惹你生气了,定然很怕的。” 傅言卿听得有些愣,片刻后眉眼间却是带了丝笑:“她一直很乖。” 落音听着她的话,总觉得有些古怪……主子似乎……太温柔了? 她打了个颤,看着散在一旁的芡实糕,开口道:“九殿下之前真是奇怪,明明说不好吃,可是一口一个吃地比谁都欢,定然是贪吃,故意这般。主子,你要不要尝尝,不然等她再来,就没了。” 傅言卿看着只剩了一半的芡实糕,想起赵梓砚那可爱的模样,低笑出声道:“不吃了,比之这个,我确乎更爱鸳鸯糕。拿下去,和傅扬他们几个尝尝吧。” 落音有些犹豫,可看到傅言卿不像说笑,便接了过来。正准备离开,她顿下步子,拍了自己一巴掌:“我差点忘了,主子,老爷来信了。”说完,忙将信递给傅言卿。 傅言卿立刻接过信,仔细看着。 信很长,傅淮发现她来了京城,自然担心地紧,在信里一再叮嘱千万小心,还将影密卫分了一半派到了京城。信中提及,西南边境亦是不太平,羌族见吐谷浑不安分了,也想趁机分一杯羹。 信中傅淮虽未明说,傅言卿却知晓,傅淮想出兵。她的父王,她最是了解,因着早年经历过战乱,傅家亦是深受其害,即使后来身处高位,也再不愿看到无辜百姓遭受战乱。傅言卿也亲眼见过战火中百姓流离失所的惨景,上一世她最后带兵上战场,不仅是因着赵墨笺,也是想尽早平息战乱,因此虽然时机不对,心里担忧,却也不能阻拦。 见傅言卿眉头微拧,落音小心道:“主子,是老爷有事么?” “西南战事吃紧,戍边守军支撑不住,向朝廷请援却迟迟不到,他想出兵。” “可是,老爷没了帅印,只有西南王府的护卫军,如何能打?”无言和傅扬进来恰好听到,傅扬忍不住出口道。 “我也担心,而且这些年,爹一直故作逍遥,沉迷于享乐,一旦出征之事被发现,怕是更惹景帝忌讳。”傅言卿轻轻敲着桌子,脑中不断思索着。 “对了,我记得沈大人是京城人士?” “不只是京城人士,乃是当今太傅大人的孙子,只是因着不愿娶尚书令家那个刁蛮小姐,被他爹打了顿,最后跟着锦珞一起跑到大理,才做了郡守。” “西南战事紧张,这边却从未听闻,想必中间有猫腻。既然那奏折无用,那就需得朝廷有人说话了。”傅言卿看着傅扬,复又道:“傅扬,我记得沈大人的母亲可是经常同他通信,想必对这个儿子疼得紧。如果得知南郡遭袭,沈大人苦守南郡城,危在旦夕,她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无言淡淡开了口:“如何信?” “我想,找个大理人士,一番旅途跋涉,乃至屡遭劫杀,去见沈夫人,编一套,不,如实讲明情况,她绝不会无动于衷。哪怕她不信,也不可能坐的住。只要沈家有怀疑,下头估计也瞒不了多久。” 傅扬和落音两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朝廷出兵?”无言补了一句。 “出兵,大理危机便可缓解,不出兵,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为了保护江山安危,西南王府这般做,景帝找不到借口,反而让百姓心寒。而且,等到战事完,他便是想动手,也不见得有机会。”方才她突然想明白了,也许她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如今不比五年前,西南王府也不是景帝可以想动手便可以的。 “还有,无言,叮嘱余下的影密卫,一定保护好他。” “知道。”说完,他挑了挑眉:“常乐那边有消息了。” 傅言卿神色未变,淡淡道:“找到人了?” “不错,只是伤的重,仍然未醒。九殿下的人同他们都在看着他,等醒了,再带回来。”傅扬见无言惜字如金,便主动解释道。 “小心护着,那边的人不会罢休的。” 等到傅扬几人离开,傅言卿便沉静下来,呆呆看着槐树那头的院子,方才那家伙的模样,真是让她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