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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西大将军?陛下主战?”在她记忆中景帝一向偏向于求和,如今父王卸帅,他怎么会在这个情况下征讨吐谷浑。 “而且,统帅为何不是刘昊?” 赵梓砚起身给傅言卿倒了杯水,轻笑道:“主战的到是一向恨不得永保太平的侍郎张启山和尚书令。不过,举荐萧拓的却是我。” “为何?” 赵梓砚抿了口茶:“七皇姐她们一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父皇出兵,为的不就是这个么?她一直希望我听话,我便听了她的话,让萧拓去。” 说完她看着傅言卿:“西境兵权,如今可远比当初西南王府的重。去了那里,做一些事自然是方便了,可是西南王府握着西南兵权便如履薄冰,那本就掌管京都神机营的萧拓,又会如何?父皇宠爱的是七皇姐,可不是萧拓。再者,她们若不动,父皇又如何知晓,谁在打永帝宝藏的主意。那时,征西大将军,手握西境兵权,瞒着陛下搜寻永帝宝藏,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西境大军,常年戍守西境荒漠之地,比起皇命,他们忠于的更多是军令,信奉的亦是同甘共苦。常年居于京城,继承爵位的萧拓,想要融入,难。”傅言卿淡淡接过话头。 两人目光对视,皆是微微一笑,这个开头到是好的很。 用过饭,傅言卿便回了自己府内,落音几人看着她神色自若地从那院墙上翻过来,欲言又止。 傅言卿看了她们一眼,淡声道:“你们用膳了么?” “用了。主子……隔壁那位?” 傅言卿回头看了一眼,眼里带了丝笑,随即又隐没:“盟友。” 落音和傅扬对视一眼,看着傅言卿信不进了屋子,低声道:“盟友?我怎么觉得主子见了她便很开心?” 傅扬也有些不得其解,傅言卿自从回到西南王府,便变得异常稳重,平日里除了练功,剩下的便是着手安排在京城布下的暗桩。这六年,西南王府不仅建立了搜集信息的组织,便是在粮食丝绸等方面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 虽然后来有小王爷帮衬,可是却从来没轻松过。要镇住那些人,自然要有威信,平日里主子便少有情绪,也几乎没真正开心过。只是方才提到那位,那眼里的笑意却不做假。 “主子性子我们都清楚,对于盟友,她历来是礼遇有加,却不会那副模样,看来,那位殿下与主子关系不简单。” 等到夜里,新宅里的一切总算全部整理妥当了。夜里的京城比之白日少了许多喧哗,暮色沉沉中,西方斗牛间,一轮明月皎皎若盘,银色清辉落下,宛若给这座园子蒙了层纱。 傅言卿走出院子,淡淡暗影落下,此刻已然无人守在这里,寂静地有些清冷。 在月色中站了许久,正当她低头有些暗叹自己疯魔时,一抹白色衣角自槐叶中垂下,赵梓砚坐在那根树桠上,眸中含笑:“夜色正好,可否陪我赏月?” 傅言卿倏然觉得心中那丝躁动安静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淡弧:“赏月不错,可惜无酒。” 赵梓砚眉眼间笑意盈盈:“等我。”足间轻点,犹如一只白鹤,悠然离去,不过片刻,手里便多了一个酒壶以及两个白玉杯。 她随手将酒杯放在一旁,俯下身伸出右手看着傅言卿。 傅言卿静静注视她,片刻后握住了她的手,借力被赵梓砚拉在她身侧坐着。 两人坐在树上,赵梓砚显然很开心,将杯子递给傅言卿替她满上,自己也准备倒了杯。 那边傅言卿仰头喝完酒,随手将赵梓砚手中酒接了过来:“你还病着。” 赵梓砚微愣,随后有些失笑道:“竟是让我看着你喝?” 傅言卿没接话,她坐在树上也是端端正正,右手摇晃着酒杯,随即侧头看着赵梓砚:“我还未问,那夜,你如何认出我的?” 赵梓砚眉眼微弯,仔细看着她,随即她伸手朝着傅言卿脸庞抚了过来。正当傅言卿不自然地想撇开时,她勾了下唇角,抬手虚挡住傅言卿下半张脸。 那清雅漂亮的脸上带着丝暖暖笑意,一双墨色的眸中似乎也撒了一层月华,依稀有些朦胧,就这般看着傅言卿的眸子,片刻后才柔声道:“瑾儿如今同当初样貌变了许多,纵然不蒙面,我怕也认不出的。可是这双眸子,却没变。” 随后她抬头看着悬挂天际的明月,低声呢喃道:“这世上,再也找不出这样的眸子了。”看似沉静无波,却暗涌着让人心疼的沧桑,漂亮的犹如琥珀,积攒沉淀了许多岁月过往。 傅言卿看着她,感觉自己被那双眸子完全吸了进去,深邃去这夜空一般,却溢满光辉。这人的眼睛,也是这般独一无二。 赵梓砚转过眸子看着她,两人坐在槐树上,任由透过枝桠缝隙的月色落在两人身上,静谧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 许久后,傅言卿才回过神,伸手摸了摸心口,这里似乎跳的有点奇怪。 “怎么了?”赵梓砚看到她的动作,怕她是不舒服,忙询问道。 傅言卿摇了摇头,随即淡笑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很容易暴露。” 赵梓砚起唇轻道:“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如我这般荣幸,可以看到不加掩饰的你?” 傅言卿一怔,笑了起来,仰头再次喝干了杯中的酒:“彼此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