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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太粘牙。”程斯蔚皱了皱鼻子,接着说,“万一把我刚做的烤瓷牙粘掉多尴尬。” 沈峭很明显地愣了两秒,紧接着露出很淡的笑容,程斯蔚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于是他们两个同时把话说出口。 “又在逗我。” “又在逗你。” 橘红火色逐渐爬满天空,程斯蔚和沈峭在红绿灯口停下来,周围人很多,沈峭四处扫了一眼,确保没有人跟踪之后松了口气。红灯正在倒数,电子屏上的红色小人步子很快,好像随时都会飞起来。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程斯蔚转过头,看着沈峭的侧脸,语气稀松平常,“感觉你很累。” “没有。”沈峭说完,又补了一句,“别担心。” 程斯蔚点点头,把头重新转回去,他们并肩站在人群中,是芸芸众生里最普通的两个,程斯蔚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接着小幅度地碰了一下沈峭的手背。沈峭没有躲,朝程斯蔚伸出手指,用带着薄茧的指腹勾了一下他的手心。 亲密关系走到更深处,飘飘然的感觉逐渐减少,复杂又别扭的情绪开始加码,从不说谎的人开始编造拙劣的谎言,而另外一个人因为什么都懂,所以不会拆穿。 从喜欢上沈峭的那一秒开始,程斯蔚就告诫自己,不要去当沈峭的救世主,在爱里平等,是他唯一能为沈峭做的。 十一月一号,林娅迎的订婚典礼按时举行,到场的人不多,都是和林家来往密切的朋友和生意伙伴。程淑然为了东临市的项目忙的脚不沾地,程斯蔚代表程家出席典礼,程淑然去机场之前,特地交代要他处事得体。 对于他和沈峭的事,程淑然只字未提。 程斯蔚当然不会傻到认为程淑然同意他和沈峭的关系,程淑然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对于自己儿子的麻烦事,只要他做得不出格,程淑然目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车停在大门口,门童把车门拉开,程斯蔚下了车,看见穿着西装站在门口的林峥。见他下来,林峥走过来,一边给他打招呼一边指着门内:“贺莱已经进去了。” 程斯蔚点头,刚往里走了一步,突然转过头问他:“你们安保人员在哪儿?” 林峥脸上浮起一丝尴尬,程斯蔚还没来得及再问,夹杂在嘈杂人群里,一声略低的声音击中他的耳朵。 “在这儿。” 还没反应过来,程斯蔚看见从门后走出来的沈峭,黑发用发胶捋在脑后,一身黑色西装,人更显挺拔。沈峭摘掉耳麦,看着程斯蔚,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 也对,沈峭要是早知道安保公司给他派的活是林家的,那天也不会跟程斯蔚说谎。 程斯蔚把视线从沈峭很窄的腰上移开,走近一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音量说:“你穿西装好好看。” 只要沈峭给个反应,程斯蔚下一句话就会说:我们结婚的话你就这么穿吧。 但这个话最终也没能说出口,因为下一秒,沈峭的耳机里传来呼叫声,沈峭迅速戴上耳麦,听完对面的指令之后,低声说:“马上过去。” 站在旁边的林峥已经又去迎接其他宾客,程斯蔚和沈峭对视几秒,露出一个笑容,说:“去忙吧。” 沈峭点点头,转身往会场里跑,程斯蔚还站在原地,看着穿着西装的沈峭贴着墙边走,遇到端着托盘的侍应生时微微侧过身,主动让开路。 第71章 订婚典礼即将在二十分钟后正式开始,程斯蔚和贺莱落座没有多久,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找他们喝酒,没聊几句就递过名片,程斯蔚笑着接下来,视线穿过布满白色玫瑰的长桌,落在会场紧闭的黑色侧门上。 “我这边主要是做新风系统的,政府大楼的项目就是我们承包的,一直想认识您母亲,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侧门打开,沈峭从里面出来,垂着头,右手按着耳朵上的耳麦,时不时点一下头。 “您太客气了。”程斯蔚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对面男人手中的高脚杯,笑了一下,接着说:“就连我也好久没见过我妈了。” 男人咧着嘴笑,杯子递过来,不轻不重地跟程斯蔚碰了一下,发出一阵悠长的响声:“如果将来有机会,还希望能引荐一下。” 把杯沿压到下方,程斯蔚再次与他碰杯,然后说:“您可别说这种话,让我妈知道又得骂我。”一杯红酒下肚,侍应生端着托盘来收杯子,离得老远,程斯蔚看见有人又端着香槟朝他走过来,趁着侍应生换杯子的空隙,程斯蔚扭头跟贺莱说:“出去透透气。” 贺莱知道他的意思,站起来跟他往外走。 交际场合最累人,假笑面具从头戴到尾,整场下来腮帮子都是僵的,心里还得默默盘算什么人不能得罪什么人是能随便应付的。不管订婚结婚哪怕是葬礼,也都是给这些人一些由头去认识新的人,场面话翻来覆去的说,到最后还是要落在各自的利益点上。 “像不像大型接头市场?”贺莱靠着柱子,嘴里咬着根樱桃梗,“搞建材的去找房地产开发商,搞生物制药的去找医院。” 程斯蔚只是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沈峭发了条信息,问他现在忙不忙。 没过几分钟,门从里面被推开,林峥从里面走出来,在瞧见程斯蔚和贺莱时一愣,接着解开衬衣最上面的扣子,说:“怪不得找不到你们俩人,都跑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