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杀仙君都失败[穿书] 第231节
是谁?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摇利用郑师叔的遗骸作祟? 似乎也感觉到了这凶尸的与众不同,剩下那些徘徊不去的惊尸们忽然激动起来,眼中幽火变得更亮,齐齐扭头,看向那棺材。 刺耳的刮擦声终于暂停,下一刻,漆黑棺木的顶盖砰然炸开,一具披头散发的惊尸破棺而出。 就像是众位术宗年轻弟子在大比中见过的那样,依旧眼眶中挂着丝丝腐rou、脸上被削平了血rou,可它身上发出的邪气和怨恨,却更甚以前。 它手中拖着的那柄重剑,铜锈粼粼,也似乎比上次见到时,更加携满了怨毒的尸气。 小木屋内,宁程慢慢抬起头。 他眼睛紧紧盯着屋外,看向远处那黑气重重之处:“师尊,好像有更强大的惊尸出土了。” 他歪了歪头,脸色奇异,近似疯狂的神色在眼中一闪而过:“……好奇怪啊师尊,似乎有点熟悉。” 第174章 甜蜜 墓园里,郑源的惊尸猛然抬头,空空的眼眶环视众人,手中重剑缓缓横起。 当年术宗大比时,一群年轻弟子都和他正面遭遇过,仅仅这一具惊尸就已经屠戮了多名晚辈弟子,这时他一出现,立刻便有不少年轻人认了出来。 “啊啊啊!这不是……不是那个无名惊尸吗?金丹修为的?”、 “对啊,当时不是已经被宁小仙君和元小少主联手制服了?” “他、他怎么又出来了,没有被挫骨扬灰吗?” “我记得怀疑这惊尸是孤魂野鬼的,为什么又会被埋在苍穹派的坟地里?” 不少人越想越心惊,常掌门立在宇文瀚旁边,身上伤痕累累,喘息道:“这人生前是金丹高手,我还记得当时元小少主验过尸,说是死去也就是最多二十年。” 他身边几位宗师侧耳细听,心里全部一惊。 苍穹派近年来死去的金丹高手只有宁晚枫和郑源,这身材矮壮敦厚,绝不是长身玉立的宁晚枫,也就是说,两年多前这具被人引出的惊尸,竟然可能宁晚枫的同辈师弟郑源?…… 郑源的惊尸静立片刻,浑身骸骨中忽然冒出团团黑气,它骤然提起重剑,向着人群聚集的地方,狂冲而来。 惊尸本就没有神智,行动多靠生前的残留记忆,还有那些忘却不掉的怨恨残念,此刻一嗅到这边浓郁的活人阳气,便控制不住发狂。 它手中重剑上尸气萦绕,迅疾威猛,一剑斩向人群,顿时便有小弟子躲闪不及,惨叫一声,被砍断了一只手臂。 这一剑之威,竟然远比两年前更凶悍。 随着它带头开始杀戮,那剩下的几十具高阶惊尸也都像是收到了信号,眼窝中凶光大盛,齐齐挥剑,向附近的人群疯狂斩下。 稍微低阶的惊尸已被驱邪阵降服,归回了棺材,剩下的这些却是生前厉害的高手,甚至不乏多年前的苍穹派掌门和大前辈,此刻神志全失,在棺木中沉睡多年,一旦惊起,最执着的便是战斗。 在它们残余的一点认知里,这些人,就和生前遇到的敌人、野兽没什么两样。 人群顿时大乱,有人狂奔逃走,有人犹豫着想要抵抗,场中的宗师们自然不能看着晚辈受害,都绝望地在心里长叹了一声。 宇文瀚高声叫道:“一起上吧,最后再战一场!” 宁夺俊面冰冷,手中宝剑轻颤,却迟迟没有上前。 上次不知这惊尸来历,他出手自然毫不留情,可是现在已经得知这人身份,却是生前和他叔叔宁晚枫关系最好的师弟,身上尚有无数冤屈和未解之谜。 难道还能毫无顾忌,直接上去将其斩成碎片吗?…… 正在犹豫,身前抱着的人却微微一动。 元清杭虽然昏昏沉沉睡去,可是心里有事,又哪里真能睡得安稳,身边一股阴寒的戾气直刺肌肤,终于将他刺醒过来。 他怔怔看着身边乱象,略加思索,便明白了大概。 宁夺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他的异动,立刻低下头:“你怎么样?” 元清杭有气无力地眯着眼,冲他甜甜一笑:“好得不能再好啦。” 宁夺知道他说谎,心里难过,脸上却不现出来,只温和道:“那就好。” 元清杭在他怀里舒舒服服待了半天,这时终于感到些羞涩来,轻轻一动,想要下地:“我能走……你松手吧。” 宁夺却立刻加力,不容他动弹:“不,你不能。” 元清杭脸色发烫,还想挣扎,可抬头看见那张暌违已久的俊美脸庞,忽然便舍不得起来。 身上越发疼痛厉害,他心里暗暗道:“如此凶险的情景,说不定我一会儿就死了,再不多挨着他、多看他几眼,万一死后真的神魂俱灭,又或者是重新回到个心脏有病的躯壳里,到时候一定后悔的不得了。” 想到这里,他再也管不上那么多,将软软的手臂往宁夺脖颈上挂得更紧了些,一双明眸含笑望着宁夺:“那你抱紧点,别把我摔下来。” 宁夺耳根微微泛红,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在夜色中依旧能看出绯色。他温柔道:“不会的。” 元清杭看向那已经乱成一团的厮杀,轻叹了口气:“你不忍伤郑师叔的遗骸?” 宁夺眉头紧皱,艰难道:“有人驱使他。” 元清杭心里暗叹,知道他这一走,很多事都没有亲眼看见。 这些天,宁程是如何疯狂地跟着商渊倒行逆施,宁夺怕是也没时间听人细细详述,更是不会知道,这整件事中,宁程到底参与了多少。 就连驱使郑源的惊尸、挑起这几年所有事端,怕是都和宁程脱不了关系。 他轻声道:“还是要阻止的。我们尽力不毁掉他尸骸吧。” 宁夺微微一闭眼睛,点头:“好。” 战团中,郑源身边已经围了数位高手,团团黑气萦绕,重剑邪意重重,划到之处,地上的野草被那尸气沾到,都立刻枯萎成一片。 就连几位围攻的宗师,都不敢太过靠近——这凶尸不知道什么原因,身上的戾气远超寻常,那重剑更是邪气得厉害,一旦划伤身体,尸气立刻侵入血脉,远比寻常兵器造成的伤势可怕。 元清杭望着那边,小声道:“打架抱着人可真不方便。我和你一起过去,你护着我就好。” 宁夺看了他一眼:“你不要过去,我去去就来。” 元清杭摇了摇头,嘴角含笑,小声道:“不行,我不想离开你一会儿。一分一秒都不行。” 宁夺身子似乎微微一颤,低头看了看他,终于将他轻轻放下地:“一起去吧。” 元清杭悄悄挽住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说不出的欢喜安宁,一起纵身向战圈中跃去。 就在这时,忽然之间,一道清朗温和的声音穿透重重夜幕,响彻了墓园。 “诸位仙长,都请退后,晚辈有法子可以退敌。” 战圈外,一道锦衣身影轻飘飘从一排槐树顶端掠过,身影飘逸,落在了战圈之中。 却是好久都消失不见的宇文离。 只见他俊美朗目,神态温雅,手中那柄邪气森然的宝剑上带着一股奇异的妖芒,直直刺向郑源。 不知那剑上妖芒是什么来历,却只见他这一剑刺去,一股阴柔寒气直奔郑源敞开的胸骨,而郑源心口处却有微光一亮,动作忽然慢了下来。 这一慢,宇文离的剑已经顺势挑入他胸腔,干脆利落地斩断了一根肋骨。 郑源的惊尸猛然嚎叫一声,竟似也感到了痛苦一般,可不知为什么,他却不敢迎战宇文离,举着重剑,如疯如狂,转身向旁边的人杀去。 元清杭心里一动,猛地一拉宁夺衣袖:“等等。” 宁夺立刻停下脚步,充满担忧地看着他:“不舒服吗?” 元清杭斜睨他一眼,心里似乎有根小草棒儿轻轻挠了一下:“宇文离这人没有把握,绝不会冒险。假如我没猜错的话——” 他盯着宇文离剑尖那点若隐若现的妖芒,再看向郑源胸口那点极不显眼的光点:“你这位郑师叔的心脏处,应该有什么东西和宇文离有牵连。” 宁夺一怔:“什么意思?” 元清杭嘴角轻轻一咧,不知道是蔑视,还是好笑:“他啊,要抢功劳。有人事先在你郑师叔身上放了点小玩意儿,宇文离的剑,应该能克制它。” 宁夺脸色冰冷,眸中雪光一片:“利用郑师叔的遗骸?他好大的胆子。” 元清杭悄悄将他拉得向后几步:“随便他吧,功劳是谁的,有什么重要?只要他能降服惊尸就好。” 宁夺默默不语,手中应悔剑光芒微收敛起来。 元清杭轻轻一捏他手心:“且看他怎么办。” 果然,宇文离身形翩然游走,在郑源和众惊尸群中,犹如穿花蝴蝶一般,手中宝剑不停点向尸骸胸前,随着他优雅剑势,那些惊尸胸腔中都隐约有亮光一闪。 随后,那些惊尸竟然也都一个个都避开了他,转身向别处杀去。 他原本就生得极好,平日里多少女修都暗暗赞他一声翩翩佳公子,这样独自在尸群中游刃有余,更显得风度从容,气质潇洒。 众人全都看得目瞪口呆,有术宗大师紧皱眉头,忽然惊喜地叫道:“宇文公子好本事!他用剑势,把压制惊尸的气机符送进了惊尸的胸腔。” “对,这份临时机变的心思,可谓精巧。” “怪不得他一直没有出现,原来在外面准备这些。” 有人稍稍松了口气,向后退了几步,赞许地向宇文瀚道:“令孙好手段,好机智!” 气机符最能牵制这些凶猛之物,若是放在身体内,更能和外面的气机总符形成呼应,可这东西既然是植入体内才有效,自然是越新鲜越好,所需材料也不能有半点疏漏腐坏。 所以当年药宗大比时,被镶嵌入蛊雕体内的气机符,就是易白衣临时接种入蛊雕体内,才能保证和新鲜血rou长在一起。 而惊尸全都是胸肋大开,根本无需小心精巧的植入术,便能轻易将气机符种入原本的心脏所在,宇文离能在这短短时间里想到这个破解招数,可谓心思聪慧,技巧超群。 宇文瀚盯着阵中,脸色却无比难看。 他不看宇文离,己转过身,一道符篆挥向别的惊尸,厉声道:“随便他,我们接着战。” 宇文离似乎没有听见他恶劣口气,却伸出宝剑,轻飘飘将背后袭向宇文瀚的一只惊尸手臂斩断:“祖父小心!” 元清杭在边上目不转睛看着,不由啧啧了一声。 宁夺轻声道:“宇文老前辈怎么了?他很不满宇文离吗?” 元清杭斜着眼,忽然冷哼了一声:“谁叫你一走就多少天,跟不上最新发展了吧?” 他玩心大起,附在宁夺耳边,笑嘻嘻道:“我才是宇文家的亲孙子呢,宇文老爷子是我亲爷爷。老爷子看我又乖又好,自然瞧不上宇文离这个狡猾的墙头草孙儿。” 看着宁夺一向清冷自持的脸色忽然裂开,他忍不住笑得打跌,一笑之下,浑身伤痛又齐齐叫嚣,一边笑,一边小声抽气:“宁小仙君纵然再冰雪聪明,也想不到这个发展,对不对?我和爷爷已经认亲啦,我爹爹就是名满仙门的宇文牧云哎!” 宁夺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可看着元清杭那得意的脸色,也知道他所说必然不假,轻声迟疑道:“宇文清杭?” 元清杭微笑摆了摆手:“不改姓啦。” 那边,宇文离更加神勇潇洒,手中宝剑所向披靡,上面附着的气机符散出的妖芒点点,牵动着大部分尸群。 没过多久,整个战势已经悄然改变,众位宗师和高手都束手无策的高阶惊尸们,竟然在宇文离的插手下,渐渐变得散乱惶恐。 众人本已疲惫不堪,只剩最后的意志强撑,现在宇文离这一惊艳出手,所有人都身上压力大减,心里都是暗暗叫了一声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