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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暗杀仙君都失败[穿书] 第70节

    元清杭捧腹大笑:“这符卡呢,在我家乡很是盛行。发谁一张,便是说这人纯良老实,但不堪大用,也无益处。”

    商朗又气又笑,劈手将符卡扔了回去:“谁要这鬼东西。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原来绕着弯骂我呢!”

    四周一片哄笑,围绕在苍穹派门中的少许阴霾不经意间散去,和天边露出的阳光一样,从乌云里露出了热意。

    那符卡打着旋,正要落在地上,忽然从旁边飘来一缕淡淡剑气,收控自如,将黄色符卡挑上半空。

    一只修长优美的手伸出来,从剑尖取下那符卡,拈在指尖。

    元清杭歪着头,看向身边的人:“哎呀,被你刺烂啦。”

    他神情狡黠,眉目灵动,发间金环映着周身淡淡阳光,仿佛在发着光。

    宁夺淡淡扫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了目光:“哦。”

    剑光轻动,瞬间在空中划出无数道横竖剑痕,将那好人卡划成了无数雪片,洋洋洒洒落在地上。

    元清杭佯装震惊:“宁仙君你疯啦!应悔剑何等威风惊人,第一次在你手中出剑,你竟拿它划纸片玩儿?”

    宁夺面上一片冷淡:“消遣别人很好玩吗?”

    “呀,宁仙君可真是护着师兄啊。”

    宁夺也不反驳,平静地和他并肩而行。半晌低声道:“不要随便送别人东西。”

    元清杭诧异地看着他,忽然笑吟吟凑近他耳边:“不送别人,那送你一张好不好?”

    宁夺目视前方:“不要。”

    元清杭叹了口气:“真不要?”

    宁夺目光微瞥,往地上扫了一眼:“不堪大用的好人卡?”

    元清杭玩心大起,哈哈笑道:“那必须不能。”

    他手指一捻,又一张淡黄符纸亮在指缝间。

    几笔下去,他将卡片正面朝下,四处张望:“咦,那我要送给谁呢……”

    后面,宁小周鬼鬼祟祟伸过头来,伸手想去抓:“我要我要,不如……”

    话音未落,宁夺已经转过头来,静静地看了他一眼。

    明明这一眼平和又浅淡,可不知为什么,宁小周头皮就是一麻。

    他讪讪缩回爪子:“师兄,您请。”

    宁夺长臂轻伸,快速将那张符卡抓了过去。

    低头一看,就是一怔。

    朱砂写就的符卡上,两个大字灼灼闪光,逼得人无法直视。

    “男主”。

    ……

    万刃冢的正西方,是一片绝壁深谷,深谷尽头,也是出阵的阵眼所在。

    从止杀湖跋涉而至,大约需要两天,路途同样艰苦,途中甚至还会经过一处小型火山。

    火山口不算活跃,可也不时有红色的熔浆射向天空,再落入一条暗色长河,缓缓向着远方流淌。

    众人按照地图,及时避开了那处火山,可就算是遥遥路过,依旧可以感觉到肌肤火烫,热意烤得快要整个人快要融化。

    好不容易远离了那座活火山口,几个来自苦寒之地的仙门弟子个个咋舌不已:“以前听说这世上有赤火流焰之地,我们只是不信,没想到竟真的有这种异相。”

    “这也太可怕了!就算是金丹圆满境的大能,怕是也无法抵御这种天地之威吧?”

    一个持重些的弟子道:“那肯定不行。在这万刃冢布下大阵的那位,起码是化神境界的远古大能,所以才能控制住这种内有异相的山川之境。”

    元清杭留意听着他们的闲聊,忍不住问:“据说以前天地灵气充沛时,金丹多如狗,元婴遍地走?”

    宇文离行在不远处,微微咳嗽一声:“多如狗什么的……也就夸张了些。”

    元清杭好奇道:“都说现在元婴都成了稀罕境界了。那么这些年,到底有没有人能突破到元婴境?”

    四周忽然有点安静,不少人悄悄瞧了苍穹派这边一眼。

    元清杭奇怪地看看大家,终于,商朗低声道:“二十年前,有两个人曾有希望窥探元婴境……都出在我们苍穹派。”

    元清杭吃了一惊:“什么?”

    宇文离看了看闷闷的商朗,道:“他们的太上掌门商渊老前辈,也是商公子的亲爷爷,原本已在金丹圆满境踯躅多年,按说有望成为数百年来突破第一人。”

    他叹息道:“只可惜,在二十年前那场仙魔血战里,商老前辈消耗太大,虽然力斩了元佐意那个魔头,自己也境界大跌,突破无望了。”

    元清杭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是他斩杀的么?不是很多人一起围殴?”

    苍穹派的一个小弟子不高兴地瞪着他:“什么叫围殴!这么凶残邪恶的魔头,当然要合力诛杀,讲什么单打独斗?”

    元清杭笑眯眯看着他:“小兄弟你真是义正辞严、深明大义。”

    宇文离微微眯起凤目,细细看了元清杭一眼,才又道:“剩下的一个人呢,就比较特殊了。”

    元清杭道:“哦?那又是谁?”

    宇文离道:“宁晚枫。”

    元清杭手里正捏着一枚灵丹往嘴里扔,听到这个名字,差点没一口噎住:“他……他境界有这么高,直逼他师父?”

    行进的队伍刚刚还有人嬉笑聊天,此刻却安静得有点诡异,就连宇文离也忽然闭上了嘴巴。

    宁夺一直沉默地走在他身边,此刻终于淡淡道:“他原本就已经到了金丹的圆满境,后来又修炼了破金诀。”

    破金诀三个字一出,他们四周都冷了几分,像是有种邪恶的魔力,叫人不由自主悚然,却又向往激动。

    元清杭脑海浮起姬半夏很早以前说过的话,终于如同醍醐灌顶。

    他喃喃道:“金丹被毁,不破不立。一旦修炼破金诀成功,往往能在原先的境界上再上一层,那也就是……”

    宁夺淡淡道:“魔婴境。”

    元清杭心里一颤。

    修炼魔宗心法,同样能凝出和金丹类似的魔丹。魔丹境大成后,就是和元婴境同阶的魔婴境。

    魔宗修炼另辟蹊径,无需占用天地灵气,可是这世上哪有简单又没有坏处的捷径?

    修炼魔宗心法容易导致境界不稳,越往上修炼,每一步都凶险万分,这也是最大的隐患之一!

    第45章 崖底

    他忽然想到一事:“那元佐意当时是什么境界?”

    宇文离道:“那魔头的确是惊世奇才,一路奇峰突进,不到三十岁,便修炼到魔丹的最高圆满境。”

    元清杭轻声道:“那就是和商老前辈不分伯仲。”

    宇文离似乎有点犹豫:“魔丹最高境,怕是比金丹最高境还要凶残几分。”

    元清杭略略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明白了。难怪众仙门要围殴……哦,不对,是围剿。”

    魔宗心法本就暴烈邪气偏多,战斗力自然比平正中和的仙门更强,商渊那老头打不过他这个舅舅,那也只有找仙门世家一起联手。

    啧啧,怎么越来越觉得舅舅这个大魔头牛气烘烘。

    他忽然又想到一件事:“那宁晚枫到底有没有修到魔婴境?若是真成功了,岂不是数百年来此境界第一人?”

    宇文离面色奇异,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憎恨:“修炼破金诀,只有两个结果。不成的,爆体而亡、魂飞魄散。成的呢,那就是成了。”

    他缓缓道:“既然宁晚枫没有死,那按说就一定成功了。”

    元清杭紧皱眉头:“那他岂不是遇神杀神、遇佛弑佛,就连元佐意和商前辈也不是他对手?”

    宇文离道:“据那场仙魔大战的亲历者说,他似乎刚修炼成功,境界尚不稳定,就碰上了仙门联手围剿魔宗,所以在那一战里,直接就行为癫狂、走火入魔了。”

    元清杭“啊”了一声,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十年前他被宁程掳走的那一晚。

    灯光如豆的客栈大堂里,那个丑陋的刀疤脸修士摸着手里的短刀,幽幽的语声仿佛就在耳边。

    ——“若不是宁晚枫仙长一剑西来,拼死拦下,我们好几个人的命早就没啦……哼,但凡你们远远看过他一眼,就知道世上没有比他更温润如玉、风姿俊雅的人了。”

    这样一个风采翩然、神志清明,能叫敌人都为之折服的人,又哪里像是行为癫狂的样子?

    他们身后,有个年轻弟子低声道:“说起来,我都觉得他有点可怜了。你们说,这个人是运气好呢,还是不好?”

    她身边的同门犹豫道:“怎么说?”

    “原本是民间的穷苦孩子,忽然被商掌门慧眼挑中,亲自养育教导,这该算是好运气了。再加上天资惊人,年纪轻轻就达到了金丹圆满境,谁不羡慕赞美?”

    另一个人摇摇头:“可他心生歹意,想要残害同门上位,结果却被揭穿了,这又是运气超级不好吧。”

    “但他被毁去金丹、逐出师门,又被魔宗宗主救了,甚至修炼成了破金诀,你们瞧,这岂不是又算否极泰来?”

    “唉……可最后又偏偏遇上仙门联手攻打魔宗,还是死于非命,好像又是运气坏到了极点。”

    忽然,一直沉默的商朗扭过头,怒道:“我瞧你们脑子都是被食髓兽吃了,这和运气有什么关系?明明一切都是他自己作死,害了师门亲友不说,还和魔宗妖人沆瀣一气,又有什么可怜?”

    几个别家的仙门弟子赶紧都闭上了嘴,心里暗暗懊悔:“糟糕,怎么忘了商公子的父亲就是被那宁晚枫害了,至今双腿残废,还瘫痪不起呢。”

    元清杭悄悄看了宁夺一眼。

    果然,宁夺神情虽然平静,可是仔细看去,他原本莹白如玉的脸色,却透出了一丝苍白。

    一群年轻人再也不敢讨论这事,一路上,再没人嬉笑打闹,默默再行了半天,终于,断魂崖赫然在望。

    浩渺云海遥遥飘荡在远处,群山中,一处陡峭断崖如同刀削斧砍,赫然在目。

    走到崖边,这里已经聚集了一些先行到达的别家弟子,最醒目的就是凌霄殿的数位弟子。

    元清杭四下扫视了一眼,却没有看到厉轻鸿。

    正在纳闷,凌霄殿的几个人看到大部队过来,互相看了看,神色都有点难看。

    宇文离过去,和他们几个人打了个招呼:“陈兄不在吗?下崖去寻找机缘了?”

    为首的一个人脸色发白,低声道:“我们两天前到达此处,大师兄和我们一起下去的。下面实在太过凶险,我们很快就上来了,可只有大师兄至今杳无音讯。”

    围上来的众人都是一惊,宇文离皱眉:“最后和他见面的是谁?有什么异常没有?”

    一个弟子红着眼眶:“下面瘴气萦绕,我本来和大师兄走在一起的,过了一阵,我扛不住,问师兄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