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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犹清百无聊赖地注视着,忽闻身边有人脆声道:“这位姑娘,能够借您一旁的软垫一用?” 叶犹清因着熟悉的声线心跳一滞,抬眼看去,正看见依旧梳着两个发髻的琴心,她虽还是一样的矮,但五官长开许多,原本瘦削的脸也圆润了。 “哦……”叶犹清愣了一瞬,拿起身旁椅子上的软垫递给她。 “多谢姑娘。”琴心笑眯眯道,“我家夫人身子一向不好,椅子又凉,瞧着姑娘身边有个软垫便来相借。” “无妨。”叶犹清回答。 琴心没有认出叶犹清,弯腰后快步离去,叶犹清视线随着她移动,看到了厅堂另一端的梁国公一家,梁国公倒是一如往常,严肃落座,而他身边的赵卿柔则鬓角生了白发,看着比初见时还要憔悴。 叶犹清鼻子一酸,连忙低头,她自知自己出事的消息传到京城,定会引起赵卿柔担忧。 不过好在她如今衣着并不寒酸,想必日子过得并不差。 也让叶犹清心里的内疚减去些许。 又过了一会儿,厅堂中空闲的桌椅都被填满,皇帝只赐午宴,并不曾露面,很快厅堂之中觥筹交错之声便嗡嗡响起。 叶犹清还是没有找到辞柯的身影,她有些心焦,拉过一旁的十里,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你可莫要乱跑。”十里抱着手臂,蹙眉叮嘱。 “我知晓,难得在宫里无人盯梢,我就当透透气。”叶犹清说完,便起身绕过人群,走出大殿。 门外的空气着实清透许多,却也料峭得很,叶犹清裹紧衣衫,沿着大殿外走廊缓步而行,行至大殿背后,却忽闻言语声。 她听出这声音是昨日那个男子的,不愿与他照面,于是连忙隐匿气息,侧身躲在了柱子后面。 “这连年战乱,不知多少难民无家可归,能活着逃往京城的不过数千人,却也是这般麻烦。”男子叹息道,“辞柯,此事还需多谢你,不然我还真不能这么快便安置好难民。” “不过一个想法罢了,算不得什么。”辞柯柔滑的声音响起,叶犹清忍不住偏过头去,看着她容颜出了神。 天光将她肌肤照得暖白,眉眼被粉黛勾勒了一层,媚眼低垂,唇如含樱,比原来更为倾国倾城。 加上她如今似乎喜欢红衣,看着妩媚成熟了许多。 直到辞柯似乎察觉什么投来目光,叶犹清才下意识收回身体,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 她错过了辞柯盯着虚空处,一瞬失望的眼神。 “快回去吧,莫要被旁人看见。”那男子说着,往辞柯手里塞了个什么,随后虚揽她肩,将人推远。 叶犹清看了这场景,心头怒火顿燃,不禁握紧了拳头,因着实在气不过,转身跟上男子,一路行至花园。 男子似乎察觉了她的跟踪,走进假山下便不见了踪影,下一瞬便从天而降,似要将叶犹清按倒。 叶犹清却也不慌,脚尖一转便离开原地,待男子落下后,抬手扔出方才随意抓的沙土,同时脚下使出个扫腿,那男子武功不低,双腿骤然腾空躲过。 “何人在此放肆!”男子闭着眼睛低声道,与此同时,周边守卫闻声而来。 叶犹清则看着眼前的面容愣住了,随后在心里骂了一句,推开他,闪身消失在冬日的枯枝后。 原来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身体拔高许多后的六皇子。 之前看见的是背影,方才又只顾着看辞柯,没往他脸上瞧。当真是个大乌龙,叶犹清一边逃回宴席,一边连连叹息。 那边厢尴尬又心焦,这边厢则只有一腔郁结,在湖边枯黄的草地上逛着,一旁柳树摆动着没有绿意的枝条,到处都是萧瑟。 辞柯不愿去听人们吵闹,索性坐在树下,捏着什么东西发呆。 那东西有些破,是个碎裂过的柳叶簪,后又用银片重新包裹断口,柳叶掉了几片,安不回去。 “除去几封信,连个物件都不曾留。”辞柯低落自语,抱膝俯身,看着地面的枯草,“你再不回来,我便真要变心了。”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出现在她身后,一把将柳叶簪夺过。 辞柯冷不丁被拿走东西,连忙爬起要拿回来,却被来人转圈躲闪,笑嘻嘻拿着簪子把玩。 “周姑娘放着那么多金银珠宝不用,怎么偏偏喜欢个破玩意儿?”来人正是那日醉酒欺侮人的萧姓男子,此时正捏着簪子,轻佻地看着辞柯。 辞柯不管他言语,只盯着他手中的发簪。 “还给我。”她道。 “周姑娘莫急,宴席终了,圣上准许我等斗诗玩乐,如今人们正往此处来,大庭广众之下,我不找你麻烦。”男子同身旁的同伴露出讥笑。 “我说还给我!”辞柯气得嗓音颤抖,劈手要夺,又被男子躲开,高高举起。 “我等见姑娘独自坐着,好心来同你游戏,周姑娘既然这么在意此物,不如就将此物当做筹码如何?”男子自鸣得意地笑,从脖上取下一成色极佳的玉佩,丢给辞柯道,“你我各拿一物,我若赢了,你这破簪子便归我,我若输了,这玉佩归你。” 辞柯被夺去叶犹清的东西,恨得眼圈通红,连嗓音都变了:“谁要同你比试!” 男子和同伴对视一眼,双手拿着簪子,笑闹着作势要掰,辞柯连忙阻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