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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便另有一方天地,院子很大,房屋整体呈四方状,走过堂屋又是方方正正一小院,两棵旱柳拔地而起,越过房檐,在夏风中拂荡。 叶犹清满意地颔首,此地是她当初偷偷派人来查看时,命人买下的,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可能会到达渭州,也不至于没有落脚之地。 “哇,还有这等好地方!”马小乐呵呵地去摸雕花的木门,又走进屋子里,对着简单但精致的摆设赞不绝口。 “大家舟车劳顿,快些歇息吧,厨房地窖应当存了些米面,马大去瞧瞧。”叶犹清说着,将房屋的门推开,伸头望了望,“顺便将此处房间分了,早点歇脚。” 十里推开主房的门,道:“公子,你住这间。” 说着她走进屋中检查一番,没发现什么异样,却在主房旁又推开一小门,长眉微挑:“怎么此处还有一间卧房,只是小了些,可能有些局促,不过倒是离着主房近,方便照顾公子。” 院中的怜儿闻言,迈着轻柔的步子走上前,低声道:“公子,奴家本是奴婢,便让奴家还您恩德,伺候您吧。” 因着那日淋了雨,叶犹清的伤口有些发炎,故而这两日有些化脓,她自知不能让这女人靠她太近,正开口拒绝,便见一旁的辞柯绑好缰绳,几步走来。 “公子。”她软声道,声音有意放得怯然,指尖去捏她衣袖。 “我向来不离公子左右,若不住在公子身侧,此处又诡异无人,我,我会怕……” 第67章 心成千结 话音刚落, 一旁的十里险些笑出了声,忙背过身去,弯着身子装作检查门的合页。 叶犹清则低头看着白里泛红,捏紧衣袖的指尖, 嘴抿了好一会儿, 才控制嘴角颤抖。 “好。”叶犹清说。 一旁的怜儿眼睫怯怯抬起, 身子微微前倾:“公子, 那……” “无妨,我向来不习惯别人伺候。”叶犹清淡淡道, “那边偏房很是宽阔,你同马小住一起。” “可是……”怜儿神情一变,丧目开口,却见辞柯拈着叶犹清衣角, 纤腰晃着将她往主房带去。 “公子方才又险些干呕,我替公子揉揉额头,会舒服些。”辞柯轻轻说,叶犹清也不推辞,抬腿便和她进了门。 大门关上,院中一片寂静。 怜儿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焦急神色, 待被十里那双浅色的柳叶眼看来时, 便又转为楚楚可怜的模样。 十里凝视了她一会儿, 挥挥手:“马小, 带她去。剩下的让马大收拾。” 正从马车上往下卸东西的马小撸起袖子,清亮地哎了一声。 怜儿最后瞧了那扇门一眼, 便款款转身, 听话地走了。 门中, 叶犹清插好门闩, 这才回身于堂屋坐下,舒展因为坐车而酸胀的腰肢,一旁的辞柯已然摘下斗笠,露出干净妩媚的眉眼。 她从身上摸出药瓶放下,然后眉头拧了拧,伸手握住叶犹清双肩,将她从椅背上扶正。 “你后背还有伤呢,说了几次不能靠坐。”辞柯责备道,便伸手去解叶犹清的外衣,解到一半,慢慢停下了。 叶犹清探究地歪头看她,只见女子正咬着一点樱唇,盯着她胸口,不知在想什么。 叶犹清抬手往脖颈上摸了摸,将玲珑剔透的透明坠子拿起,道:“你在看这个?” 辞柯抬眸。 “风华坠。”叶犹清低低道,“只是我到如今都不知,它是否像传闻中那般神奇。” 辞柯继续解开叶犹清的衣衫,因为要扮成男子,所以胸口缠了绑带,肩膀又裹了纱布,只能露出一侧玉肩。 “今日有疼么?”辞柯低声问,伸手将纱布解开,露出好了一半的伤口,只是边缘发红,因为溃脓有些潮湿。 辞柯眼中划过心疼,忙从一边拿到药瓶,先将脓血擦去,再往上撒药。 擦掉脓血的过程,即便辞柯再小心都会碰到,叶犹清不由得捏紧了椅子,双眸闭合。 辞柯见她疼,便弯下腰去,圆了唇吹气,清清凉凉的风落在伤口上,确是缓解了一些。 “若是那日不让你淋雨,这伤口如今也快好了。”辞柯呢喃着责备自己。 “同你何干,一路出了那么多汗,就算不淋雨也还是会化脓,又不耽误愈合。”叶犹清轻笑。 辞柯低低哼了一声,手上也没耽误,很快便换好药,重将纱布包好,看着叶犹清穿好衣裳。 “听十里jiejie说,往后你会南下。”辞柯试探着问。 “嗯,待风头过去,我便离开此处。”叶犹清回答。 辞柯面上笑笑,眼底却没什么欢欣:“南方富庶,没有皇权家命绊身,定然是比京城好了太多。也省得让他们,觊觎你。” “觊觎我什么?”叶犹清笑。 “家世,信物,还有……”辞柯眼神躲了躲。 叶犹清莞尔,伸手拉辞柯坐下。 “叶犹清……”辞柯又开口,声音很轻,“我想多留几日,我不害怕,我只是想看你平平安安的。” 叶犹清心口一热。 “这渭州城多是怪异,还有那个怜儿,我总怕她会伤害你。”辞柯眼神越过门板,遥遥看向院外。 “你原是这般担忧我。”叶犹清发现自己看辞柯看入了神,忙玩笑道。 叶犹清以为辞柯会岔开话题,却没想到哪双顾盼生辉的美目忽的移向她脸上,用力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