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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黄粱 第97节

    问: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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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五十二/魔咒

    暴雨彻底拥堵了下班时间的伦敦, 车辆缓慢地在湿漉漉的建筑之间移动,目光所及之处,唯一鲜亮的是不断变换色彩的红路灯。

    建筑和道路都被雨水打湿加深出潮冷的色调, 梁风坐在车子里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沈颐洲目光瞥过来,抬手调小了空调风。伸手从置物格里拿出一盒纸巾,放到了梁风的身侧。

    “擦擦, 可别着凉了。”他语气松快, 带着些许审视的笑意。

    梁风接过纸巾盒,朝他也笑了笑。“谢谢。”

    随后抽了两张,细细地擦过自己还有些滴水的额头。

    看见他再次抬手,还是把制冷关了,只留了微弱的换气。

    两张湿纸巾被梁风整齐地叠在手里, 轻轻握住。

    她侧目去看沈颐洲。

    缓慢拥堵的路段上, 他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随意地搭在中间的置物格上。手腕上戴着的,是一支她从前没见过的表。

    莹润明亮的表盘折射出些许冰冷的光。

    “表有什么好看的?”

    片刻,听见他几分戏谑的声线。

    梁风目光移上去,才发觉这车流彻底地停了。天色因为暴雨而愈发的阴暗, 来回的雨刮器勉强留出一片向前的视野。

    而车内, 则在此刻变成一片“私密”的避难所, 不断冲刷玻璃的雨帘遮挡着所有可能的视线。

    气息也就自然而然地缓慢下来。

    梁风把微湿的碎发撩到耳后, 声线缓而淡:“你早上……来过我们店里?”

    沈颐洲一双黑亮的眸子拂起淡淡的笑意,直视她:“是啊。”

    昭彰的野心,他从来不屑于遮掩。

    “你找我?”而此刻梁风也更像是赤/裸/裸的自己,她已上了沈颐洲的车了, 又还有什么必要遮遮掩掩。

    倒是沈颐洲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沉吟了两秒, 似是在研判她话里到底是何意思。

    可也不过一秒, 沈颐洲就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双眸几分玩味地在梁风的脸上逡巡,而后,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细腻微凉的肌肤,在他拇指轻柔的摩挲下显现出柔和的绯红。

    她没有收回去。

    车厢里,因制冷被关掉的缘故,此刻温度开始慢慢地攀升。

    梁风垂眸看着他覆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熟悉的温度,在肌肤相亲的瞬间叫她的意志力一次次溃败。

    手指于是轻轻地弯起,也握住了他的手。

    目光再次于安静的车厢中汇合,梁风在不自觉中止住了呼吸。

    红唇下意识地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齿。

    湿漉漉的伦敦,湿漉漉的窗。

    湿漉漉的她。

    接吻不必再问为什么,像是那天晨早那个吻。

    自然而然的靠近、自然而然的颤抖。

    而后,将自己完全地交给他。

    雨刮器在一瞬停止工作,封闭的车厢彻底变成无可窥视的孤岛。

    潮湿的衣衫紧紧贴在他的身前,他手指深入她的发,唇齿紧密地厮磨、纠缠、吮吸。

    暴雨越来越大,噼里啪啦地砸在车身上。

    变成互相纠缠最好的配乐。

    忘记燕京、忘记严琛、忘记那支未弹完的钢琴曲,忘记那场没结局的雨。

    这里是伦敦,这里是伦敦。

    这是梁风的魔咒,赐予她无上的勇气。

    身后在无声中松开,梁风紧紧抱住沈颐洲的脖颈。

    双目彻底地阖上,让一切都回到他的掌控。

    身体于是变成淙淙流淌的春水,在他重新触碰的瞬间彻底的臣服。

    疼痛带来真实,窒息带来依赖。

    祈求这场大雨永远不会停歇,好叫她彻底地沉迷沦陷。

    良久,双耳微鸣中终于听见一声声清脆的鸣笛声。梁风从这个吻中脱身,双颊绯红。

    雨刮器重新扫开倾倒的雨帘,向着她住的地方去了。

    路上再无多言,梁风默不作声地把身后的扣子重新扣好。

    单薄的衣衫已有八分干了,身后甚至出了一层淡淡的薄汗。

    看见他抬手重新开了空调,梁风别过脸去,看着模糊的、飞逝的街景。

    梁风没告诉沈颐洲她家的住址,但是他的车还是精准的停在了她住的地方。

    梁风没多问,只带着沈颐洲走进了屋子。

    一间很是平常的砖房house,看上去就已有不少年头。主人没有自住,里面的几间master room和single room全都租了出去。

    客厅里此时没有人,梁风带着他走到了自己的屋里。

    衣服虽然是干了,但淋过雨总归是不舒服的。

    梁风把包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给沈颐洲先拖来了一把椅子。

    她随后又去衣柜里拿了一个衣撑,“你西装刚刚被我弄得有些湿了,要不要先挂一下。”

    沈颐洲就从善如流地脱下西装外套。

    “你先坐一下……我想去洗个澡。”

    他嘴角拂着淡淡的笑意,扬眉请她随意。

    房门很快轻轻地合上,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

    沈颐洲扬起的嘴角随后无声地落下。

    他抬眼,冷冷地打量着这间屋子。

    一间只不过站两个人便觉得异常逼仄的屋子,面积不会超过五平米。一张单人床,还有一张堆满布料的桌子。

    衣柜就是一支裸露的移动晾衣架,上面挂着一些长长的裙子和大衣。

    最后就是房间的角落里,靠墙放着一支黑色的行李箱,

    仅此而已。

    而刚刚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屋子的大门甚至没有上锁。草草扫了一眼,至少有四五间房间。看来是每个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这大门索性也就不锁了。

    沈颐洲嘴唇抿起坐在椅子上,他不是没听赵轻禾提起过,说梁风在伦敦过得很辛苦,每天不是上学就是在打工的路上。

    赵轻禾说得甚是心疼,他也只是冷笑,绝不相信。

    梁风会缺钱?怎么可能。

    仅仅是她在他身边时拿到的,都足以叫她在伦敦过上足够舒适的日子。

    在各个地方到处打工,兼职模特、出入高档西装店。

    沈颐洲更愿意恶意地想,她或许只是在找新的狩猎对象。

    这不是她最擅长的吗?

    或许她只是在伦敦重cao旧业,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沈颐洲眸色愈发沉冷,他手指伸进口袋摸了摸烟盒。

    心里莫名的一阵烦躁,像是细密的蚂蚁无声地爬过,最后还是忍了住。

    很快,门口传来了梁风的脚步声。

    沈颐洲依旧靠在椅子上,抬眸看了过去。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棉麻长裙,脸颊洗得洁净。

    头发还有湿漉漉,站在门口问他:“晚上……你留在这里吃饭吗?”

    沈颐洲望着她,溢出可有可无的笑。

    “可以啊。”

    梁风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一会,说道:“我听轻禾说,市中心有一家很地道的法国菜,不知道你——”

    “喔,原来梁小姐不是没钱。”沈颐洲笑着,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梁风错愕地停下了声音,几分不解地看着沈颐洲。

    而后,终于从他意味深长的目光里读出他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