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作精公主的团宠生活 第5节
太后问:“刚才叹什么气呢?” 元衿道:“过年皇祖母一定有许多事要忙,孙女以为自己来晚了,又与皇祖母错过了。” 太后一哂,却也想起自己的确许久没正眼瞧过元衿了。 被这么一说,心中倒觉有些对不住她。 乌嬷嬷与太后相伴多年,亦仆亦友,她抱着元衿与太后打趣:“格格,五公主真的和咱墙上贴的那年画一样呢。” 元衿回头瞧了眼,也笑了起来。 还真是巧,那画上孩童和她今日的穿着打扮几乎一样,只是—— “不像不像,元衿的外袄和她不一样,那是绯红,元衿身上的是绛红!” 太后定睛瞧了瞧,道:“还真是。”元衿身上这件的红要老气些。 好好的孩子穿得这么老气横秋,太后不满问:“大过年的,怎么不给公主穿得鲜艳些?小小年纪,穿着咱们这些老太婆的颜色做什么?” 这话问的便是权嬷嬷了。 权嬷嬷心下煌煌,可这委屈又说不出口。 公主用的料子都是内务府按例分的,样式都是宁寿宫按需做的,五公主常年在屋里养病,谁也不多管她,更无人关心她的衣服料子和样式是不是合适她的年纪。 正当她煎熬时,元衿开口:“皇祖母,我这也是红的,就是红的不一样。现在是过年,只要穿红都吉祥!” 她又指指太后的膳桌:“连御膳房都给皇祖母备的红色糕团,红红火火,吉祥如意,一年顺利!” “对对对,吉祥如意,一年顺利。” 上了年纪就爱听吉利话,太后更是如此,被元衿这么三言两语一说,便也不在意什么红色暗不暗了。 连带权嬷嬷也松了口气,再看看太后今日对公主比往日少说热络了十倍,不由在心底惊诧又兴奋。 太后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让乌嬷嬷去搬张凳子来,再添了副碗筷。 “来,坐这儿。” 元衿坐下,往膳桌上定睛一瞧,更为这阶级差异唏嘘。 自她穿越来后,每日午膳晚膳都差不多,荤素结合的五六道菜配两盘点心,菜色口味都十分像大学里食堂的大锅饭。 无功无过,饿不死,但绝不能算好吃。 再看看太后面前这一桌,眼花缭乱、五味俱全。 素菜就有七八样,冬日蔬菜少,于是白菜就换着花活弄出了醋溜、高汤、爆炒三种做法;荤菜就更不必说了,光那盆肥瘦相间、随时准备进锅烫一烫的羊上脑,就让元衿挪不开眼。 以她的经验,那羊上脑应该是蒙古送来的小羔羊,取得是最嫩最细的部位,仔仔细细片成最合适的大小。 要吃时,只需烫个一分钟,便能鲜美无比。 若再能蘸上配了韭菜花的麻酱,那真真是冬日属于口舌的人间仙境。 就这么想着,她便在太后左手边看见了一碟子麻酱。 当时,元衿脑海里只有一句:本公主如何奋斗,能成为太后? 伴着太后递来的一筷子菜,元衿就打消了这念头。 算了算了,做不了太后,就做太后身边的女人,哦不,女孩吧。 她拿起筷子,先说了句:“谢谢皇祖母。” 正要下筷时,被太后拉住。 “元衿,刚才你身边的太监说你背下了一节佛经,在吃前,先让皇祖母考考你。” 元衿无奈,这清宫老太后就和小时候过年大人给红包似的,吃顿好的先表演个节目。 她端正了身子道:“皇祖母,元衿背下来了,可他们都不识字,不知道孙女背的对不对。” 佛经对不对这种事,太后最最清楚。 守寡的人无事可做,每日全靠念佛消遣辰光。 她随口念了一句,元衿很快接了下来,再又问了几句,元衿都能接上。 最后,她又让元衿从头到尾把佛经的第一节 背了一遍。 这回,元衿背的一字不差。 太后十分惊喜,连连叫好。 “念佛能修身养性,静心平气,皇上崇尚满汉一家,多让阿哥公主学那些汉人文章,可其实大道理都在佛经里,你要能多学学,以后嫁出宫外、养育子孙都是极为有益的。” 元衿默默听着,偶尔乖巧地点几下头。 真正的心思是万万不能说的。 这种时候,哄了老太太高兴,能品尝宁寿宫大餐最重要。 太后说了几句,就喊元衿一起用膳。 做到太后这个份上,什么吃三口、七分饱的规矩便都不作数,她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在数九寒天,她每顿都要吃上至少两盆羊上脑。 边吃还告诉元衿:“这是苏尼特进贡的羊rou,就是在蒙古诸部,苏尼特的羊也是最好的。” 元衿在心中给太后点赞。 可不是!就是在二十一世纪,苏尼特的羊也是顶尖的。 她真想摇着太后告诉她,其实苏尼特的小羊羔rou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两三岁的散养羯羊,rou质紧实细嫩,冰块加山泉水煮上一个多小时,先撇了沫子喝一口羊汤,再撕了羊腿rou细嚼,最后下一碗面片,那才是大北方的冬日至美。 这些原都是元家老宅厨师的绝活,元衿吃了二十余年,连山泉水加多少都了如指掌。 现在,就先将就将就羊羔rou吧。 乌嬷嬷先替她烫了一片,她小口小口吃完后,用力猛地点头。 “好吃。” 太后是蒙古人,对羊rou的热爱刻在了骨子里,一惯就喜欢能豪爽吃rou的人。 宫里有些挑挑拣拣的人,茄子不好好吃茄子,非要吃什么茄鲞,豆芽不好好吃豆芽,非要吃什么豆芽塞rou。 磨磨唧唧的,看着就让她心烦。 元衿痛快吃rou的样子,让她又添了两分欢喜。 “乌仁哈沁啊,给元衿再烫几片。” 元衿眼巴巴地看着乌嬷嬷替她烫羊上脑,心里替她数着秒数。 三、二、一,出锅。 乌嬷嬷正要往元衿碗里送时,门外传来嘈杂声响。 有个长相憨厚的男孩子高声问:“皇祖母,今儿有没有羊rou锅子?” 随即,乌嬷嬷手上的筷子转了个弯,太后和变戏法似的捧出个干净珐琅碗。 元衿的羊rou“扑”掉在碗里,变成了那位的羊rou。 太后递上筷子和碗,男孩大口地吃起来,一边乌嬷嬷还替他不停地夹菜、烫羊rou。 太后也顾不上自个儿用膳了,一心都在这干饭的男孩身上。 “胤祺啊,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皇阿玛没去书房考校你们功课?午后的骑射课呢?你现在过来用膳,再去箭亭上课会不会迟呀?” 这位就是太后亲自抚养的五阿哥胤祺。 他一出现,元衿就成了膳桌前的透明小纸片,太后也好、乌嬷嬷也好,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五阿哥。 元衿并不失望,更不难受。 重男轻女嘛,中华大地祖传的老毛病。 元家当初也这样,老爷子把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当皇位,在元衿二十岁之前,老爷子的眼睛里只有那几个孙子。 就连元家专门替她送狗狗洗澡的司机家,也为了要个儿子继承家乡的宅基地愁秃了头。 而紫禁城住的这家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不重男轻女都对不起那把金灿灿的龙椅。 这场面,元衿太习惯了。 她端起甜甜的笑容,冲着抢了她羊rou的五阿哥喊:“五哥哥好!” 本来沉浸在消灭羊rou的五阿哥抬起头。 “诶,你是五meimei?” 虽然同住宁寿宫内,但五阿哥基本没怎么见过元衿。 “你不是在生病吗?” 元衿答:“不是生病,是摔啦,我除夕看到堆秀山上灯笼好看就去抓,结果没抓到。” 她站起来比划了下,“那个灯笼好高的,我没能抓到。” 元衿体弱,原就比同龄的孩子都要瘦小,五阿哥比她大四岁,还比同龄人要高,两人相差足有一个头的距离。 她说够不着的高度,对五阿哥来说易如反掌。 五阿哥脱口而出:“你怎么那么笨呢,这都够不着。” 委屈的泪水立即充盈了元衿的双眼,“我……我就是矮嘛……” 五阿哥憨厚没心眼,见元衿哭了,立时就慌了:“不不不,你矮是应该的,你别哭啊……” 他手忙脚乱地在乌嬷嬷身上找了条帕子,塞在元衿手里。 “你你你,快擦擦鼻涕。” 元衿用帕子捂着红通通的鼻子,只露出眼睛瞪他。 “别哭了啊,再过几年就高了,那个二jiejie就比我高,女孩子也是会长高的,那时候别说堆秀山的灯笼了,就是堆秀山亭子上的柱子你都能摸!” 他胡乱说着,全然忘记二公主比他大五岁。 元衿朝五阿哥软萌一笑,“好,我听哥哥的。” 可眼珠子一转,又收起了笑容,“可我元宵节还想摸那灯笼,听说元宵时灯笼会有题诗,还有,还有些会变成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