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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住嘴看着从房内跑出来的人,衣身单薄,独自站在院中,凄声一遍一遍喊:“昭儿,是你么?你也想娘亲了是不是,昭儿,你出来见见娘,娘很想你……” 声音惊动了满院的人,连刘国公也从书房赶来,看见夫人独自一人站在院中喊着,知道她一定又是做噩梦想起昭儿了,他心里酸楚,连忙上前扶住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毓琳,昭儿已经走了,你就叫她安息吧!” 苏毓琳拽住他的手,极力说道:“鸿已,昭儿回来了,我刚刚看见,她就站在那儿,我听见她喊娘,是真的,昭儿真的回来了,她没有死,咱们的昭儿还活着!” “毓琳!你醒醒,昭儿已经走了,你非要如此作践她,叫她不得安息吗?!”刘国公实在不愿再看见她如此这样下去,已经半个月了,整夜整夜的闭不上眼,再下去,他只怕她要随着昭儿一块去了。 苏毓琳盯着他的眼睛,彻底绝望了,她甩开他的手,整个人跌坐在地,隐忍哭道:“不是我作践她,我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作践她……” 隐身在远处的刘昭凝看见娘亲伤心欲绝的背影,下意识就要上前,秦离见状连忙飞身掩到她身后,抬手捂住她的嘴,揽腰带她离开了国公府。 秦离带她飞到城东的巷子里,她锢住她的腰,将人抵在墙上。 看见来人,刘昭凝傻傻地愣住,眼眶里还挂着泪珠,她恍惚开口:“阿离,我……” 秦离噙着眼眸睨她脸庞,她哭得很伤心,两只眼睛肿得核桃一样儿,秦离默了默,半晌才开口问:“为什么要骗我?” 昭凝悻悻地止住眼泪,晚间是她骗了她,将她灌醉,随后偷了离开水榭的令牌,“阿离,我……我不是,我只是想来看看娘亲过得好不好?”她着急解释道。 “没有想过从此离开我么?”秦离眸中带着哀伤,直直开口问。 其实是有气的,她什么也不说,就这样骗了她,逃离她的身边,明明不久前才共生死过,她怕,这份她看得重要的情意,在她哪里,什么也不是…… 昭凝听见她这样的话,忙不迭地摇头说:“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要永远离开阿离,悬崖之上,我曾说,我会相信阿离,一辈子和阿离在一起……”她慌乱地牵起她的手,放在胸口,道,“是我错了,不该回来的,既然要和阿离远走高飞,我就应当做好放弃一切的准备,阿离,是我错了……” 她一遍一遍说着自己错了,秦离感受到她的焦急,也明白这份焦急是出于在乎她的缘故,她看着她脸庞上的眼泪,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拥进怀里,良久才轻轻道:“昭凝没有错,是我错了,将你拉入这样两难的境地,悬崖上那一跳,其实什么也未解决,是我自私,将你留在身边,却没有想过你的处境。” 昭凝流着眼泪轻声呢喃:“阿离……对不起……” 秦离撑开她的肩膀,双手捧住她的脸,低头轻啄了下,指腹抹去她脸庞上的眼泪,轻轻开口:“阿离带你回去。” 昭凝怔了下,抬眸看向她,“阿离……” “昭凝不要哭,阿离带你回家。”秦离抿起嘴,轻声道。 她的过往是黑暗,可昭凝生活在光明,将她拉进她的世界里,她舍不得。 第53章 清晨一早, 阖宫上下全都传遍消息,说是跌落悬崖的丞相和昭凝郡主回来了。 仁寿宫里太后喜出望外,问春和:“消息是真的么?” 春和也笑着说:“是真的, 人这会就在国公府呢, 国公夫人抱着郡主哭得泪人似的!” 太后眉心舒开来, 长长叹了口气, 道:“总算是老天有眼, 他夫妇二人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女儿失而复得, 算是上天恩赐,这下也该想明白许多事了。 春和站在一旁, 温声朝太后道:“娘娘要出宫去瞧瞧么?” 太后:“就不了,娘俩这会子且哭呢, 我去了没的叫他们拘谨, 反正回来了,日后总是有时间的。” 默了半晌, 太后又问:“是怎么回来的?那悬崖万丈深, 国公不是亲眼看着他们掉下去的?” 春和眨了下眼,也说:“人是秦相国带回来的, 据说悬崖底下是湖水, 不知道怎么的, 就活了下来。” 太后点点头,道:“原是如此, 也是老天开眼, 他二人大难不死, 福气还在后头呢。” 丞相和郡主被刘国公逼得掉落悬崖一事,满京传得是风风雨雨的,太后心里大约也有些数, 这一趟回来,她那被权利熏了心的兄长也该明白如何做了。 秦离带了刘昭凝一大早回了国公府,只将两人的经历草草几笔带过,至于雪灵潭逐月阁之类的,并没有透露半个字。众人都沉浸在二人生还的喜悦中,也没心思探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毕竟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国公府上,苏毓琳拉着女儿的手,眼泪早已流了满面,抚着昭凝的脸庞,心疼道:“我的心肝儿,怎么能舍得娘就走了,有什么话不能同娘说,要跳崖寻死,你可知你走了,娘该怎么活?” 昭凝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一刻除了听着她的话,什么也说不出口,嚎啕喊了声娘就扑进了她怀里。 屋外刘国公站在门口,看着她娘俩抱头痛哭的模样,也悲伤和喜悦一齐涌上心头,他掩了掩微微湿润的眼眶,转过身朝着站在一旁的秦离,道:“老夫要感谢秦相国,将女儿送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