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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梓点点头,收回目光:“宋副局好像很生气。” 林安:“毕竟老年组和青年组之间有代沟,不过你放心,他不怎么骂女的。” “是之前没得女警给他骂吧,”郁梓说了大实话,“话说回来,我们队长好年轻,我见过好多队长,不是谢顶就是满脸沧桑。” 郁梓做正事时非常认真,可一旦放松下来,就跟个小姑娘无异,给盆栽浇浇水,给金鱼喂喂食,拿上小本本记好每位同事的习惯和喜好。这种人是很讨人喜欢的,但林安对她无感,可能是因为无意间瞥见郁梓给他的批注是“林安爱舔泡面盖”,导致好感度噔噔噔往下降。 “姜哥啊,这年纪当队长的确算年轻,他是宋副局和许队一手带出来的,千里马遇上了伯乐。再说我们刑警支队没有谢顶这个基因,就算咱们七老八十了,也毛发浓密,要谢顶也是技术队的谢,看看痕检老王技侦老李法医老张,个个头顶锃亮,冬天一来都要长冻疮,”林安心不在焉地说,“但我事先给你打个招呼啊,你别看姜哥优秀就想……额……那啥,如果你不想躺ICU或者被炸成几块的话,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以过来人的立场提醒下你。” “啊?为什么?”郁梓好奇地瞪大双眼。 “怎么说呢?”林安放下泡面桶,刚想把边缘嗦一圈,又生生收住了,“姜哥家里有个未经驯化的碳基生物,护主,总之你别惹姜哥,上次我就以社会主义兄弟情的形式给姜哥抛了个媚眼,打了俩月石膏,你是个姑娘——” 郁梓心道姑娘应该没事。 下一秒只听林安说:“你一个姑娘估计得半身不遂。” “……”郁梓悻悻点头,“姜队女朋友?” 林安的表情瞬间莫测万变,显然被“女朋友”这个词儿给震住了:“算……弟弟吧,对,弟弟。” “他弟弟也是警察?” 林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带着五分不屑和五分鄙视:“就他?不把牢底坐穿就该烧高香了。” 哗—— 支队长办公室的百叶窗倏地被人卷起,姜北站在玻璃门后,眼神中带着五分不满和五分审视,以社会主义兄弟情的形式向林安剜过来。 林安:?这都能听见? “欸,姜哥您老出山要去哪儿?”狗腿林安上线,一看姜北手里的车钥匙就知道他要出去,很有眼力见地拿上公文包跟上去。 姜北似乎还想问林安刚刚说了什么,一看郁梓也在,只得作罢:“带上询问记录本,跟我去锦欣医院走一趟,郝林涛他儿子在那儿。” “带了带了。” 雨毫无征兆地落下来,秋风一阵阵地往市局大门里刮,地砖上全是杂乱无章的水脚印,姜北走到楼下,拿过伞架里仅剩的一把公用雨伞,不发一言地递给郁梓。 “谢谢,”郁梓接过伞,腼腆一笑,“那你们呢?” 姜北没回答,幽黑的眼珠落在雨幕里的一个人影身上。 江南穿着邓女士精挑万选的新衣服,执着黑伞立在越野车旁边,明显是等了很久。他往那儿一站,脚下金黄的银杏叶和漫天的雨珠全成了背景板,乍一看像韩剧男主在雨中候人,放个bgm就能直接出片,可实际上江南换了三十六套姿势挠背,时不时掏掏耳朵里不存在的水,这略显滑稽的动作破坏了美感。 林安拉过郁梓,小声提醒:“未经驯化的碳基生物来了,就是他。” 姜北疾步走过去,开了车门,刚要拉江南上车,反被握住手腕。江南说:“背好痒,有东西扎我,帮我看看。” 林安不爱看他俩拉拉扯扯,转身上车,郁梓也收了伞,在林安惊讶的目光中就近坐上了副驾。 “欸!” 郁梓不知所以然:“怎么了?” “没什么,”林安见她安稳落座,也不再多说,提醒她,“你旁边有个小型保温箱,里面有喝的,渴了自己拿,我怕你以后喝不到了。” “不用。”郁梓将车窗升上,透过玻璃打量着雨伞下的两人,不禁感叹姜队家的基因真好,弟弟也长得好看,但仔细观察又觉得他俩不像。姜队更硬朗,五官贴近于西方中世纪的雕像,也就是现在年轻女孩口中的浓颜系建模脸,弟弟面部线条饱满柔和,说漂亮更贴切。 车外,两人挤在同一把伞下,江南背对着姜北,埋着头,露出一段瓷白的后颈:“就是后面,有东西扎我背心。” “蹲下来一点。”随着江南俯身,包裹在衣料里的大片光滑细腻的肌肤展露在姜北眼前,恰到好处的肌rou附着在骨骼上,肩胛骨像两片正欲展开的翅膀,美中不足的是,左侧横卧着一条骇人的刀疤。 姜北的呼吸停了一瞬。 “好了没有?”江南伸手要挠,“是什么东西?” 姜北回过神,掏出新衣服上未剪的吊牌,一看牌子,心道邓女士真是舍得:“是吊牌,别动,我用打火机给你烧了。” “哦,”江南一动不动,“阿姨说下雨了,非要我穿外套。” “下雨你来干什么?好了,看看还扎吗。” “来找你一起回家,”江南执着伞送姜北进驾驶座,看到副驾有人,乖乖地拉开了后排的车门,“我看别人家的宝贝都有人接,你也要有。” 就姜北的眼神来看,若不是有外人在,当这句sao话一出口时,江南就该躺地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