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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亚伸出左手去够纸巾盒的时候,由于袖子垂得太低,沾上了一点鱼汤。 他自己没留意,苗飞逸迅速伸手握住他的手臂,“袖子沾到油了。” 罗亚“嘶”了一声,手猛地一缩。 苗飞逸愣了一瞬,马上把罗亚的手拉了过来,把袖子往上一捋,眼神落在上面,顿时就定住不动了。 曲扬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筷子尖顿在半空,也愣住了。 罗亚的胳膊上深深浅浅的有好几道伤口,虽然此时已经凝血了,但通红的一道一道,看上去还是令人触目惊心。 罗亚被苗飞逸捉着胳膊,一点脾气都没有地低下了头,宛如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生怕家长生气似的,委屈示弱。 清冷柔弱的苗飞逸稳如青松,气拔冲天,场面也是很违和。 “你?!”苗飞逸出声,声音不大,却隐含怒意。 “你又开始……?” 场面一度非常安静,曲扬轻轻放下了筷子。 罗亚一声不吭只把头埋在胸前,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苗飞逸把罗亚胳膊上的袖子拉了下来。 他应该已经平复好自己的情绪了,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没有波动。 “吃饭吧。”苗飞逸说。 说完,他自己先拿起筷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吃了起来。 曲扬手指扒着桌沿,在继续吃还是就此搁筷走人之间进退两难。 “对不起,阿逸。”罗亚没抬头,哑着嗓子跟苗飞逸道歉。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先好好吃饭,吃完再说。” 曲扬不得不佩服苗飞逸的心理素质,自我调节力一流。 这就没事了。 而且是真没事了,并不是那种强忍着情绪压抑自己的没事。 罗亚继续说:“昨天又跟他们吵了一架,没忍住。”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苗飞逸转头看他。 罗亚抬头,眼光很直地看向苗飞逸,说:“我出柜了,我跟他们说我要跟你在一起,他们骂我是变态、是畜牲,就搞成这样了——” 说完,他又垂下了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尖发呆。 苗飞逸放下碗筷,抬手在罗亚的头顶抚了抚,“还有别的地方受伤了吗?” “没有了。”罗亚摇了摇头。 “先吃饭,吃完了我带你去医务室包扎一下。” “不用了,昨天包扎过了,我室友带我去的,今天我自己拆了,缠着难受。” 罗亚说完,把袖子往下扯了扯,似乎这样就可以掩盖住“罪证”似的。 这时,罗亚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刺耳地响了起来。 罗亚迟顿地拿了起来,看了一眼便扣了过去,没打算接。 “谁的电话?是他们吗?”苗飞逸问。 说完抬手把手机拿了过来。 “不是,我室友,他们的电话我拉黑了,打不进来。”罗亚说。 苗飞逸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随后他抬头看了曲扬一眼。 曲扬:? “我来接吧,室友的电话干吗不接?” 苗飞逸说完,便按下了接听键。 他按的是免提,很快里面传来一个焦急的男声。 “罗亚,你不在寝室?你在哪里?” 苗飞逸对着话筒说:“你好,我不是罗亚,我是他的朋友,你是他室友吧?” 对方愣了一下,随后声音放缓,“是,我是他的室友,关宏光。” 曲扬:!!! 他整个人弹了起来,迅速跑到苗飞逸旁边,果然来电显示上备注的是关宏光三个字。 曲扬指了指手机,又指了指罗亚,苗飞逸点了点头。 曲扬呆住了,神奇,他男神竟然跟这个人是同寝? 这边一直没有回应,关宏光又“喂”了几声,“你好同学,罗亚在你这里吗?他昨天晚上受伤了,情绪也不太稳定,我让他今天在宿舍等我回来,再带他去校医室换药,结果一回来人就不见了,他现在人没事吧?” 听得出来,关宏光很关心罗亚,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苗飞逸放心多了,好歹罗亚的室友是个善良的人,没有嫌弃他,更没有疏远他。 “放心,他好好的。我们在东区水煮鱼这家店吃饭,还有……我的室友也在,你应该也认识的,叫曲扬,要不,你也过来?不过我们快要吃完了,没什么好菜了——”苗飞逸笑着说。 关宏光愣了一下,“曲扬?他也在?哦没事,我吃过晚饭了,那我现在过来,你们等我一下。” 苗飞逸把具体的包间号告诉关宏光后就挂掉了电话。 他把手机重新放回到桌面上,对罗亚说:“你这个室友人挺好的,这么关心你。” 罗亚点了点头,说:“他是我们班长。我换过寝室了。” 苗飞逸疑惑地看向他,“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为什么?” 罗亚说: “军训期间,有一次别的系的男生对我们班女生嘴上不干不净,被我打了一顿,后来他们找上门来挑衅,又被我一对多给揍了,那次闹得有点严重,差点升级为群殴,还好教官及时赶到,后来参与打架的几个人都被记了处分,还罚了一周加训才算完。 “不过那次事情结束后,我原来的室友就去跟辅导员申请调宿舍,理由是觉得我有暴力倾向,他不敢跟我一起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