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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可以高效准确地处理目前所有的信息, 然后将这些信息整合起来,把看起来不相关的事情联系起来,最后得出一个笼统大概的发现。 真正的预言…… 真正的预言只有教廷才有底气会这么说,对于其他人来说,倾向于推理,基于某种现象某些线索得出的结论。而预言是无根的。 …… 潮水蔓延过来,黑色的大海,翻涌的波浪,咸腥的气息。 陆零柒闭眼的时候,看见了守门人。 这个现象很奇怪。按理来说,闭眼是看不见到人的,但她确实又看到了。 或者说,她感知到了。 这种玄奥的感知在她的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具体的形象,让她觉得自己看到了守门人。 陆零柒想了想,遇见大海,应该感到安心。大海往往比陆地要更广阔包容。 “嗯……大人。我们是不是要讨论一下目前的进展。” 陆零柒朝守门人打了招呼,她熟练地使用魔法,涉浪走上浅滩,湿漉漉的沙子咯着她的脚,不疼。 守门人身量高挑,她双手杵着一根细细的银色手杖,站在那边,语气轻柔地好似一缕即将消散的烟:“说说你的发现。” “你说过,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即将陷入大变革,可能会导致整个世界都崩塌的变革。”陆零柒清了清嗓子,“这里确实充满了各种矛盾……但我觉得不至于……不至于严重到这个地步。” “那一定是我遗漏了什么。”陆零柒竭力抓住脑海中闪过的灵光,“我发现我之前看得太宏观了。叛军、战争、贵族、贫民……太庞大的概念,能造成崩塌的不应该是一方,或者一个势力,它应该是系统性的彻底崩坏,从下至上、从上至下。” 天上点缀着一点明星,亮得扎眼。 守门人手杖轻轻提起来,她朝大海走过去,潮水推着沙滩慢慢上涌,再退下,周而复始。 杖尖随着她的动作、朝向海水轻轻一划。 那密不可分的水似乎像是被小刀割开的布帛,瞬间皲裂开一道口子,随后被轻松地分割开,中间是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 不……不,这不能称为黑暗。 黑是一种颜色,你可以轻易地找到词语描绘黑色,但这不是。 这是虚无。 不可名状。 “或者。”守门人朝她温柔地说,“或者是另一种,这个世界无法承载的、毁灭性的力量。” 陆零柒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恍然反应过来。 她之前太执着于寻找世界可能崩塌的原因了,没有想过这样的力量可能并不来自于内部,而是来自于外面。 “物源、心感……”守门人耐心地问她,“神启……我知道你不信。” “但是、如果真的存在呢?” 如果神灵真的存在呢?如果箴言书里的故事都是真实的呢?里面的人物故事也并非传说呢? 一个一个问题接踵而来。 守门人看陆零柒下意识地点头,稍松了一口气,表情松快。 “不用担心,这是一场阵营战,我和你始终在一起。” 潮水慢慢闭拢,又像人们想象中的那样紧密结合,慢慢蔓延到沙滩。 那根细银杖重新扎在沙滩,没有月的晚上,星曜又冷又亮。 陆零柒抬头看着守门人,后背上的印记地方又隐隐烧起来了。 灼热、隐秘的渴望,是这个年纪少女不可说的冲动感和禁忌感。 陆零柒觉得自己的嘴唇很干,喉咙干涩,牙齿不受控地打架。 “可以吗?” 她尽量礼貌地询问。 潮水快推到她的下巴,波光潋滟的水面,雪白色在黑暗中轻轻掠过,绣着金线长袍上下沉浮,在她视线中越漂越远,肌rou紧绷后松弛下来,浑身是被水拥抱般的凉滑。 她听见了一声沙哑的笑,挠着她的耳朵,让她的脸烧起来,明明浸泡的是水,又仿佛被烈火点燃,烧得让她战栗又恐惧。 …… 陆零柒醒来的时候,骨头酸疼地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她乌黑的长发倾泻在白色的床单上,懒洋洋地躺了好久,才缓过神来,起身穿好衣服去学院上课。 安索塔兰魔法学院的老师,无疑知识渊博,造诣非凡。 但总目前来说,摆脱不了学院派魔法师的教条式,按部就班地讲授课程,不会像佐伊那样甚至会提起演示禁忌魔法。 所谓禁忌魔法,必然和邪恶牵扯上关系。 它和单纯的杀人咒术不一样,它的目的大多时候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实现某种反人类的目的。 陆零柒在巴尔身上留下了追踪标记,可以随时锁定他的位置。 这样的故弄玄虚,不仅可以为陆零柒的占卜家身份增加一份可信度,也可以让巴尔对她产生忌惮,对于未知的恐惧可比具体化的魔法要有威慑力得多。 “厄里斯。”陆零柒冷不丁被点了名。 “说说看,如果我们要让一个复杂的魔法尽量简化,除了压缩施法时间和利用施法媒介外,还可以有什么办法?” “嗯…也可以组合几个简单的瞬发魔法,看看有没有可以代替的魔法。” “若娜?” 教授转头问陆零柒的同桌,语气和蔼:“我听说兽人不信魔法,他们讨厌教廷,也讨厌人类,那你能告诉我们,是什么让你放弃图腾信仰选择了我们这个专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