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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功而返的我妻善逸最后郁郁地踏上了回桃山的路,他倒是有心先让啾太郎(给小麻雀起的名字)传个报平安的纸条回去,不过尚且不清楚鬼杀队的鎹鸦都会庇护同行,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啾太郎实在和他自己太像,都是猛禽中混入的一只弱小的麻雀,万一飞在路上被什么rou食性鸟类抓走可就不好了,左右也差不出一天时间,还是他自己慢慢往回跋涉更安全一点。 虽说通过了藤袭山的选拔,但我妻善逸完全没有什么高兴的心情,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数着日子度过生命中最后一段时间。 回去之后只有锻刀会给他十几天的休息日,随后就要被赶出去执行鬼杀队的恐怖任务了,他这么弱,肯定会在执行的第一个任务就死掉,眼看着自己就要逼近死期,谁会开心啊! 与其现在庆幸自己能通过选拔,还不如想一想到时候能不能求着爷爷或者师兄陪他一起执行任务…… 一想到这里,我妻善逸的目光又呆滞了。 为什么感觉这两个人全都不可能呢,爷爷肯定会怒气冲冲地扇他巴掌让他不要妄自菲薄,师兄、呃,和师兄一起执行任务会死得更快吧,总觉得师兄是会做出来那种拎着鬼扔到他眼前,然后给他“要么你死要么鬼死”的二选一冷酷选择的人…… (狯岳:废物儿子,你猜对了。) 抱着这种想法,我妻善逸说不清该庆幸自己通过了选拔,还是该悲痛即将逝去的珍贵生命,表情格外扭曲地回了桃山。 巧合的是,就在他刚刚一身狼狈地抵达山脚下的时候,风尘仆仆提着日轮刀的狯岳也刚好赶了回来,两个人就这么在桃山脚下的上山小径路口处撞了个正着。 “……” 在看见他的一瞬间,狯岳师兄的脸上似乎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不过这一表情消失太快,堪称转瞬即逝,几乎是一瞬间,那双青幽幽的冷色调绿瞳就恢复了以往的状态,挂着忽视不了的嫌弃,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然而处于情绪激动中的我妻善逸完全没有多想,他目前正因为劫后余生和对未来的恐惧而心情波动过大,此刻无论是谁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眼泪估计都会像决堤一样倾斜而出,更何况此时出现的还是他妈、不,他的师兄呢? “呜呜呜师兄,好可怕!鬼杀队的选拔好可怕啊——!!!” 于是我妻善逸连思考都没有,毫不犹豫就飚着眼泪冲了过去,试图获得一个温暖的安慰,并且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被拒绝这件事——毕竟师兄怎么可能拒绝他呢? 狯岳师兄可是有过好几次都把他埋在胸口死死搂住啊,况且这段时间师兄在外面杀鬼,已经很久都没见面了,这难道不应该立刻来一个充满了热情与期待的拥抱吗?快来温暖一下他被食人鬼吓到的弱小心灵,来释放一点对师弟的爱啊! 然而和我妻善逸预想中不同,狯岳在看见自己的废物儿子犹如炮·弹一般冲过来时,做出的第一反应不是张开双臂,而是骤然神色突变,避之唯恐不及地原地平移,发挥出了雷之呼吸的速度,猛地向后退出了十米远。 我妻善逸:“?” “废物,你——” ——你是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吗? 狯岳的表情有些微妙,总体来说大概是处于“忍耐”着什么的神色,眉头紧蹙,额角突突直跳,目光不停在废物儿子那脏兮兮的脸蛋和几乎快看不出来金色的三角纹羽织上来回移动,最后似乎终于克服了什么心理障碍,捏着鼻子走上前,抬起手停在空中顿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下手的地方,勉勉强强落下,揪住了我妻善逸的后衣领。 “师兄……?” “闭嘴,废物。” 狯岳皱着眉骂了一句,然后满脸忍耐地拎着自己的好大儿后领口,像拖麻袋一样拽着,步伐飞快地往山上走去。 “从藤袭山出来你难道就不会先找个地方去洗澡吗?” 狯岳一边“拖麻袋”,一边毫不客气地怒斥道: “连衣服的颜色都快看不出来了,脸捏一把都会掉土块吧?脑袋上的是头发吗,分明是扫把,连猪都比你干净!” 第23章 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你这废物究竟都怎么过的七天, 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东西,是稻草吧,藤袭山里又不是没有河, 你连脸都没有洗过吗?” 上山的路上,我妻善逸满脸呆滞, 下半截身子都拖在地上, 只有后衣领被自家骂骂咧咧个不停的师兄拽着,宛如被揪住后颈皮的什么小动物, 四肢放松,把所有重量都交给了脖领上的力道, 就这么一边被拖行, 一边听着耳边传进来的烦躁声线, 目光从呈倒退的两旁桃树上移开, 又开始漫无目的盯着湛蓝色的天空发呆。 虽然在挨骂, 但是莫名觉得很安心,该怎么说呢……活着的感觉真好?就连师兄骂人的声音都听起来格外亲切,不,或者说, 稍微有点失礼的那种想法,总感觉骂骂咧咧的师兄更像mama了呢? 所以师兄这是打算做什么?把他拎上山, 然后呢?如果师兄接下来准备给他洗洗涮涮, 他恐怕就真的没办法按捺下这个离谱的想法了——因为这完全就是mama会做的事情啊! “完全想象不到要怎么做才能让脸都糊上一层土, 还没被眼泪冲掉,说你是废物真是折煞了, 应该叫你天才, 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天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