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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色没有动作,只目光平静望向台下,卿身手不凡,飞若蛟龙,儿臣也对此颇为欣赏。 父皇也知道,儿臣的宫内侍卫历来零汀,如若能得此人,儿臣自然是喜不自胜。 堇色素来分寸的很,回宫后一直安稳无争,仿若是游离于宫中的透明人一般,这还是在众人面前第一次失了规矩,还是和最受宠爱的八公主堇言抢人。 所有人只顾得沉浸在这两女争一男的戏码里,都没有注意到风暴中心的无萧眼睛亮了起来,以及薄唇怎么也压不住的一抹弧度。 这皇帝迟疑。 这段日子,皇帝知道堇色对自己可谓是嘘寒问暖尽心尽力,她素来本本分分,从未开口要过什么奖赏,他虽宠爱堇言,却也不忍心拒绝堇色,他一直对她施恩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何况堇色一说起幽兰殿的侍卫松弛,他愈加不自在起来自打堇色回宫后他从未踏足幽兰殿一步,想来肯定是异常冷清的,这么一想,便更加觉得对她不住。 皇帝看着堇言,又看着堇色,犯了难。 一个是最喜欢的女儿,一个是心有愧疚的女儿。 国师看出皇帝心中所想,微微一笑,轻轻附耳道,陛下不必犯难,只要不让此人留在东宫,至于他最后给谁,又跟谁走,又有什么要紧呢? 皇帝听闻此话,眉头慢慢舒展开,他看向台下一直神色愉悦的无萧,仿佛这场闹剧和他本人一点关系也没有,真真是自得其乐,萧卿?你的意见呢? 你愿意跟谁,朕就允你跟谁。 堇容神色了然,微微抬起下巴,果然听得旁边的少年笑了一声。 俊美的少年轻轻一笑,倒是有些微微让众人失神。 隔得太远,众人都未好好打量无萧的相貌,只折服于他的身手,这么仔细一看,十足十当得起少年英雄之名。 原来是一个凛然少年气的青年,眼波流转中,有一些让人沉迷的无邪与飞扬气,怪不得八公主和长公主都对他青眼有加 只有堇色知道,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少年控制了笑容的弧度,只需再往上勾几分,那一丝邪佞和魅惑便再也藏不住,又俨然与他的本质吻合,也是那个最为真实的他危险,又乖觉。 无萧挺了挺笔直的身板,悠悠道,陛下刚刚说,幽兰殿的木兰开得极好,我也想去那里,好好看一看那光景。 堇言粉面微变,心下一沉,你、 皇帝点点头,倒是对这结果非常满意。堇色初入宫,根基不深,就算一个绝顶高手放在身边,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以他这一阵对堇色的观察,她性情温和,绝不对做那越矩不轨之事,这一点倒是像极了她的母妃。 皇帝打断堇言的发作,温言道,言儿,不要闹小孩子脾气,你再想要什么,父皇都会给你。 那就这样定了,萧卿,从今天起,要好好保护长公主的安危,知道吗? 无萧沉下肩膀,朝皇帝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属下定当不辱使命。 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说出属下这个词。 朕乏了,今日就到此为止。 堇凌咬了咬牙,拧眉看向台下的无萧,目光沉沉,心下暗暗计较,随即拂袖而去。 回到朝华殿,堇言气的拂掉桌上的一众菜肴,心下仍然忿忿不平。 她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抢?! 又一玉器碎裂之声,愣着做什么,还不都给我滚出去! 堇言历来众星捧月,要什么没有得不到的,这怎能不让她嫉恨。到了夜晚,她依旧气的睡不着,殿内的香熏的更是心烦意乱,她从寝殿里夺门而出,试图在殿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远远的书房,一豆光影仿佛映出鬼影穿梭,她揉揉眼,恍惚觉得自己看错了。 她慢慢踱步至书房,呆立在当场。 无萧立在书房,维持着捡东西起身的动作,手中握着一只笛子。 他的目光很冷,看到来人也根本没有惊慌,他早就知道有人过来了,并没有打算逃走。 这个为什么在你这里? 还没等堇言开口,他就问道。 堇言完全呆了,一时看见他不知道是喜还是惧,甚至忘了叫人,你、你怎么在这里?呃、好痛放开、放开我。 无萧伸出一只手臂,轻易地将她掐在了墙壁上,快说。 平静的声音不像是温和的询问,堇言看他的眼神在灯光下没有一丝温度,倒是想要杀了自己。 她才终于意识到失态的严重,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放开放开我。 无萧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将她掐的更紧,这是堇色的笛子,为何会在你这里,你对她做了什么? 堇言瞬间感觉呼吸困难,脖子传来一阵灼痛,我说、我说你先松开。 敢骗我,我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过了片刻,玄衣的少年已经闪身离去,书房里空无一人,等到堇言重获呼吸,跌落在地上时,她终于崩溃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