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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动不动,呼吸都跟着停滞了,穆千玄的气息侵蚀着她的嗅觉,红晕爬上了她的耳垂。 她的耳垂本就是淡粉色的,微微发热后,镀上一层胭脂般的色泽,粉得会发光。 初夏满脑子都是,穆千玄亲她了,穆千玄亲她了 与楼厌霸道强势的占有不同,穆千玄的吻里都是小心翼翼,如同她是绝无仅有的举世奇珍,若重一分一毫,她就会碎在他的掌中。 那一瞬间,初夏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穆千玄亲完,垂着眼眸,静静观察着初夏的反应,发现这招真的有效。 她看起来很喜欢他的亲吻。 话本子里写的果然不是骗人的。 其实,穆千玄觉得用另一个法子抚慰初夏,效果应该更好,就如同那画册里的,用体温炙烫彼此。他见那些话本子里的姑娘事后都是欢喜的,而且,那种独特的占有方式,会让彼此更为亲密,更显出彼此的独一无二。 他很喜欢初夏,越是喜欢,越是想要用那种方式烙下自己的痕迹。 他也深知时候未到,书里说,情爱一事,心意相通,水到渠成,方为人间极乐。他看了那些画册,才明白夫妻间能做的事,而初夏单纯得像只小鹿,穆千玄拿捏不住,这种事她明白多少。 骤然行事,会吓坏她的。 这种事应该等到拜堂成亲,有了夫妻的名分后才能做,这是对初夏负责。如果初夏不会,他可以一步步教会她。他很乐意把大把的时间都花在这件事上,就像他这辈子的大把时间,都用在了练剑这件事上。 想到这里,穆千玄头疼了。 他无法狠心将初夏逐出师门,也做不到背着师徒的名义,颠覆一场伦常。他们在背后偷偷说他像个怪物,是因他在这有着诸多规矩的世俗里格格不入,而如今,他渐渐融入世俗,明白了很多东西。 剑能杀死人,唾沫,同样能杀死人。他一人一剑能战整个江湖,可他手里的剑挡不住无数流言。 没有万全之策前,他不能放任初夏被世人的唾沫淹死。 除非,他成为制定规则的那个人。 初夏还沉浸在穆千玄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里,并未发现穆千玄的异样。她像是尝到了蜜,心里头那些担忧和不快,很快烟消云散。 但眼下还有一件事,比她担心的这件事更为急迫。 初夏想了想,决定开诚布公,她说:我们的事,你想好怎么和小黑师父说了吗? 他们两个突破师徒禁忌,有违伦常,是初夏越过雷池,大逆不道,爱上自己的师父。小黑师父要是大发雷霆,也是应该的,这具身体有他的一份,虽然初夏总能警觉地区分出二人。 瞒着他,总归是件无法长久的事。比起将来东窗事发,惹出滔天大祸,不如未雨绸缪。 穆千玄没打算和楼厌坦白这件事。 初夏如今还不知道,她眼里的小黑师父就是离火宫的少宫主楼厌。他是初夏眼里白璧无瑕的神仙公子,他不能让楼厌成为他生命里的污点。 他知道楼厌喜欢初夏,他和楼厌都对初夏势在必得。 初夏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他早晚会弄死楼厌。 穆千玄垂下睫羽,敛去眼底一闪而逝的戾气。 初夏没等到穆千玄的答复,犹豫着提出自己的观点:不知道小黑师父会不会同意,他是你衍生出来的人格,是你的一部分。我认真想过了,喜欢一个人,应当接受他的全部,对他,我可以爱屋及乌,一视同仁 不可以!穆千玄出乎初夏意料的暴躁,他语气严厉地打断了她的话,压制不住的戾气泻出眼角,夏夏,我早就说过了,即便我与他同为一人,你也不能轻信于他! 初夏与穆千玄相识这么久,从未见过他发脾气。 他脸色阴沉,眼底似堆积着六月暴雨来临前的乌云,钳住初夏的手腕,指骨用力,几乎嵌进她的血rou里,阴恻恻地警告着:你记住,不许背着我和他往来。 腕骨被掐得生疼,更可怕的是穆千玄浑身涌动的杀气。初夏疼得往后挪,想要挣脱他的桎梏,挣扎间,身子向后一歪,从竹子上栽落。 失重感让初夏的面颊陷入一片惨白,发出短促的惊呼声。 一只手探出,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拎了回来。 初夏慌张抬眼,对上穆千玄凌厉的双目,讷讷道:我、我知道了,我不跟他往来就是。 她被他突然发脾气的模样吓到了。原来他是会发脾气的,初夏第一反应竟是这个。 穆千玄稳稳抓着初夏。初夏眼底雾气氤氲,皱巴巴的脸上写满委屈,像是要哭,又忍住不哭的模样。 脸上的惊惧是真真切切的,早已失了平日里的明媚活泼,穆千玄甚至在她清澈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狰狞发怒的模样。 穆千玄这才惊觉,他吓到了初夏。 初夏提到要对他和楼厌一视同仁时,他的心底燃起无边怒焰,名为嫉妒的情绪冲昏他的头脑,他阴郁得想杀光所有觊觎初夏的人。 无人知晓,将军陵十八年的囚禁生涯,早已侵蚀他的心性,他并非初夏所见的那般尘埃不染。扎根于黑暗里的生物,终年不见阳光和雨露,又怎会真的光风霁月。温柔只是他的伪装,无人碰触他的底线,他就是安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