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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瓶欢情散,她不晓得要用多少药量,就一股脑全倒进去了。这碗藕粉要不发挥作用,再去弄点欢情散,难如登天。 穆千玄垂眸,目光落在初夏的手上,初夏两只手不自觉握成拳头。穆千玄天资聪颖,本就比旁人多点心眼,初夏表现得如此异常,想要忽视都难。他说:我忘记关窗户了。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风将雨珠往窗户里送,窗台已积了不少雨水,摆在窗前的那盆花,被雨水打得蔫了。 师父你先吃着,我去关窗。初夏殷勤起身。 穆千玄趁她转身,将二人的藕粉対换过来。 初夏把窗户关上,还贴心地拿起抹布,擦掉窗棂上的水。背着手,回身往桌边走时,瞟到书桌上堆着一摞书,其中一册被风吹得翻页,画面上隐约有两个人搂在一起。 咦?这是什么书?师父还看这种杂书?初夏伸手欲取过来看个究竟。 穆千玄一个箭步,先她一步,将书拿在了手里,背到身后,眼下的肌rou抽动着,避开初夏的目光:没什么,这书你不能看。 这是路明给他的册子,他昨夜心慌意乱,没来得及收拾。这种扰人心志的书要是被初夏看到,难以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穆千玄昨夜越过雷池,已十分负罪,今早天没亮就跑了出去,练了一天的剑驱逐脑海的杂念,然而那些活色生香的画面,总是伴随着初夏的模样,侵扰他的心神,让他险些走火入魔。 穆千玄打算回头烧了这些册子。 初夏没料到穆千玄反应会这么大,缩回手,嘟哝了句:不看就不看。 怕是什么奉剑山庄内部的机密,她这个等级的,还没资格看。她没放在心上,重新坐回桌子前。藕粉已经凉了,折腾大半天,不饿也饿了。 初夏拿起调羹,吃着自己的那份。 穆千玄收好册子,也坐到她対面,吃着面前的那碗。 初夏没看上书的那点儿不快,一扫而空。 小半碗藕粉,都进了初夏的肚子,齿颊间皆是桂花的香气。初夏看向穆千玄的碗,穆千玄碗里的藕粉也空了。 她目光闪动,静静等待药力发作。 等了半天,対面的穆千玄毫无反应。初夏挠头,难道男主内力深厚,药效发作得慢一点? 倒是她坐了半天,许是紧张的缘故,手心里都是汗,这会儿身上也在出汗,热烘烘的,心里头像是着了一团火,烧得她口干舌燥。 她忍不住抬起手,脱掉了外裳,看向关上的窗户。 想打开窗户,让凉风细雨都吹在自己的身上,但窗户是她亲手关上的,开来关去的,显得多事。 初夏咽着口水,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凉水,顺便问道:师父,喝水吗? 穆千玄摇头。 初夏自个儿捧起杯子,迫不及待地咽着杯中凉透的茶水。 穆千玄奇怪地打量着她,像是在观察什么:夏夏,你看起来有点儿热。 是、是这样的。初夏红着脸点头,屋子里好像有点儿闷。 穆千玄把窗户推开一道缝隙,贴心极了。雨已经停了,凉风习习,吹散了屋里的燥意。 初夏走到窗户前,汲取着风里的凉息。 穆千玄掀开灯罩,挑亮灯烛。朦朦胧胧的火光,笼着他惨白冰冷的肌肤,愈显得他肤白胜雪,眼如点漆。 初夏像是脚踩在了云端上,整个人飘乎乎的,盯着穆千玄的眼直了直,由衷感叹着:师父,你真好看。 穆千玄在书桌前坐下,青丝如墨,垂泻肩头。他捧起一本书,随手翻读着,闻言看向了她。 她吃完藕粉没有急着走,他也不赶她。 初夏身体越来越热,凉风也不起作用了,她已脱掉外裳,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剩下的几层衣裳,不能脱。她捏紧了袖口,不受控地挪动着脚步,向穆千玄靠近。 穆千玄好似一汪清冷的冰泉,而她浑身都是热焰,恨不得扑进冰泉中,浇熄这一身燥热。 初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怎么穆千玄跟个没事人似的,她在这儿发癫? 她瞪向桌上的两只空碗,混乱了。难不成是刚才下药的时候,太过紧张,下错了药? 天呐!她都干了些什么! 下错药这种愚蠢的行径,怎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初夏思绪紊乱,已分不清,是自己下错药,还是记错了加料的药碗。 穆千玄毫无异样,她搁这儿热得快要爆炸,很明显,那碗加了料的藕粉,被她吃了。 初夏欲哭无泪。这都干的什么蠢事!奇怪的是,眉心灼痛居然消失了。 这不难理解,遑论是穆千玄中药,还是她中药,影响都不大,反正最终走向都是穆千玄去向阮星恬寻解药。 想起她无知无畏的下了那么多药量,她恨不得时光倒回去,锤死那个缺心眼的自己。 初夏趁着还能思考,挪动着步伐,打算先逃离这间屋子。刚一动,身子发软,栽了出去。 穆千玄伸手将她揽住。 这一抱如星火燎原,初夏嘤咛出声,发了疯似的往他怀里蹭,嗅着他身上干爽的气息,如同找到了解药,舒服得直叹气。 穆千玄身体僵住,控制不住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吞了口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