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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擦了擦额角的汗,唯唯诺诺的应和着。 宝乐在陈列室绕了大半圈, 终于在一个展示柜前停了下来, 指着里面的奖杯道:找到了, 是这个! 众人走了过去,那是一块约有十六七公分长短的奖杯,头部是飞鸟展翅的形象, 张开的翅膀呈现三角形,因此翅尖宛如利刃。 确定么?谢淮问道。 小姑娘点了点头,她旁边的校长仔细看了看这块奖杯,推了推眼镜补充道:这是05年冬季全市奥数竞赛优秀学校提名的奖杯,之前我们学校没拿到过,之后赛方更换了奖杯的样式,这种大鹏展翅的奖杯只此一块。 谢淮带上手套,打开展示柜,将奖杯取出放入证物袋里,朝身边同行的同事道:打个电话给秦瑶,再联系一下物证检测的同事。 秦瑶从实验室里出来,摘了口罩扔到垃圾箱里。她一出现,在门口等的人都围了过去,谢淮递了瓶矿泉水给她,以眼神询问检测结果。 秦法医笑着问宝乐:这证据是你找到的? 小姑娘紧张的点了点头:有线索么? 秦瑶不急不慢道:奖杯上的指纹很乱,毕竟过了十六年,也有很多人碰触过。我们提取了比较清晰,可以辨认的几个,上面的确有06年一案中朱颜的指纹。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这奖杯形状特殊,上面是一只鸟,无论是鸟腹还是鸟翅都没有可以让人抓的地方。而且像这种奖杯,一般人要去拿它,也多会握住鸟腹下方的这一段。所以这一块的指纹是最乱的,大多都无法确认。可你们猜怎么着,朱颜的指纹竟然出现在鸟腹地的这一块,这块材质很光滑,因此她的指纹保留的非常完整。 谢淮皱眉:除了指纹呢? 除了指纹,奖杯表面什么都没有,秦法医将手插在口袋里,不要露出这种失望的表情,既然你们说这东西是凶器,我们自然不会只做表面检查。实际上这只鸟是组合式的,双翅皆可拆卸。我们的人拆了它的翅膀,发现内部中空,而且提取到了少量的血迹,经检验是朱颜的血。 秦瑶说完,将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按着谢淮的肩膀,一边模拟着当时的场景,一边猜测道:张俭当时应该是握着奖杯,以这个方向,将右边这只翅膀作为刀刃,刺进了朱颜的身体。奖杯内部缝隙的血,一定是渗进去的,所以当时应该是整个鸟翅都被插入了小姑娘的身体里。 可你说奖杯这一块指纹很乱,如果张俭也是这么握住奖杯的 所以啊,我没说找到张俭的指纹。事实上就算这个奖杯上面有朱颜的血,我们也无法证明,这玩意儿是凶器,更无法证明是张俭杀的她。 秦瑶叹了口气:还有从我的专业角度来看,这个翅膀用来杀人实在是太小了,即使全部插入了人的身体里,也无法致人死亡。更何况朱颜的尸检报告写的很清楚,她最终就是死于颅骨骨裂,有当时的照片为证。你们硬要歪曲说她是被这个奖杯杀死的,这实在有点站不住脚跟。 谢淮从秦瑶手上接过最终的报告,心里五味陈杂。 可是这就是当时张俭刺伤朱颜用的凶器,为什么你们不信呢?谢淮你那么厉害,把这个东西放在张俭面前,他要是说谎,你一定看的出来对不对!宝乐看着被评价的毫无价值的奖杯,既不甘心又很着急。 她还想说什么,只不过在她开口前,谢淮拉了她一把:你跟我来一下。 小姑娘一脸迷茫,但最终还是选择跟在他后面,两人找了个空房间单独相处。在宝乐进去后,谢淮就关上了门,阻隔住了门外探头探脑的秦瑶。 秦法医好奇心起来了,看向一边一脸淡定的君之:他俩在里面聊什么呢,你不好奇? 君之抬眸,他倒不是不好奇,只是他们在里面说的话,他刚好都能听到。 那真的是凶器,小姑娘有点委屈的又强调了一遍,谢淮,你是不是不信我? 谢淮哪里能见得她这副委屈的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谢博士认命的找了把椅子坐下,同时示意着宝乐也坐。只不过小脾气上来的姑娘,根本不想顺着他的话,抠着自己的手指,靠在桌边。 于是百般无奈的谢淮反问了她一句:姜宝乐,你问我信不信你,那你相信我吗? 宝乐抬起头,她发现谢淮看着她的眼神,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他的眼睛本来就有些深邃,加上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连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我当然相信你啊。小姑娘磕磕巴巴的说着,说完就抿起唇。 那你为什么不和说实话呢?谢淮甚至比她自己想象中,要更了解她一些,一个十六年前的奖杯,有多少的概率能检测出它是凶器,又有多少概率能指认凶手?你一开始就知道,就算这个奖杯验不出张俭作为凶手的证据,只要我们拿着它去和张俭对峙,就一定能问出什么,可是理由呢?还有秦瑶说朱颜死于车祸,你反应那么大,是不是因为你不光知道朱颜被刺的真相,也知道当年那场车祸有关的真相?最后这个奖杯是在高中的体育馆里放着的,校长说过,自它放进去这么多年就只有百年校庆拿出来过,从未丢失。作为凶器这个奖杯实在是不合格,既然张俭就地取材,在学校刺伤了朱颜,那她最后为何会死在平盛大街?上面的血迹又是谁擦的?你一直强调张俭是杀人凶手,那么他被亲眼目睹杀人过程,又从你身边经过,为何没对当时八岁的你做出任何事情?他不怕被你指认么?当时在场的不止你一个,剩下的五人为何在案发后也绝口不提朱颜被刺伤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