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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舒笑一笑:你们这样搞私刑,终归是不对的,别打人了,万一打出伤来,你们也跑不了。既然受害者在这里,不如一起带到派出所去弄个明白,让这家伙接受一下教育,你说呢? 许刚还没说话,身后一个小年轻说:凭什么?这人就是欠揍,能讲道理,我们就不会打他了,刚哥都警告他好几次了! 纪舒说:我不是为这人说话,我是为你们着想。打架斗殴,打赢了坐牢,打输了住院,你们选一个? 后世这一条标语火爆全网,纪舒现在拿出来一说,大家内心很难不赞同。 刚刚的小年轻顿时不说话了。许刚则沉默了一会儿。 围观的人说:小姑娘伢说得有道理!莫打人了! 做好事,莫把自己搭进去了! 打了一哈子,就算了撒! 良久,许刚看了一眼地上躺着还在唧唧歪歪的那人,走过去,拍拍他的脑袋。 他沉着脸,声音沙哑:兄弟,打你是救你,这条路你接着走,以后再严打,要你的命!今天给你一点教训,我们打的都不是要害,一点皮rou伤,识相的话你就麻溜滚蛋,以后别让我在汉方街看到你,我们不欢迎你在这里做扁担! 许刚的朋友们大声喊:刚哥,说得对!说得好! 地上的人见压着他的人都松开了,就赶紧爬起来。 纪舒看他动作灵敏,不像是受了大伤,心里略微宽慰,她最怕做好事,结果自己没落到好的事情发生,真打出意外,许刚这辈子就毁了。 许刚对一个小年轻扁担说:带这家伙去汉方街派出所,还有玩具店老板娘,你们一起去,给他留个案底! 那小伙子应了声,带着还在哭的老板娘和这流氓一起走了。 围观的人都拍手称快,一会儿就散开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点殷红的血迹。 这城市里每一分钟都在发生新的冲突,这样的矛盾和撕扯并不新奇。看热闹的人像是一群贪食的蜜蜂,瞬间就去寻找下一朵花了。 等人瞬间散光了,许刚招呼他的扁担兄弟们去干活,自己从马路牙子上捡起自己的一条光溜溜的竹扁担,才过来再和纪舒说话。 刘姐,小纪,唉,真对不住,好久不见面,一见面就让你们看见这样的丑事情哇。 纪舒见他一双军绿色的解放鞋边子都磨破了,大冬天还穿着单薄的棉衣,心里不忍:都快过年了,还不回老家? 刘彩娟也说:一年不见了 许刚摇摇头:不回去!汉方街干到年三十,我初一再走。没办法,家里要花钱 纪舒上次见许刚,就知道他是个能干的。不然别人不会推举他做讨债的头头。 他应该三十五左右,体力正好,汉方街的扁担虽然艰苦,可是挣钱能力比农民好了太多,成本又低,一条竹扁担走天下。 为何许刚干了一年扁担,还这么落魄? 这问题想问,但是又不好问。 纪舒沉着心,没有问出口,刘彩娟更不会揭人短处。 没想到,一直站在纪舒身后的纪畅突然问:叔叔,一年了,我mamajiejie都成了大老板,你怎么还在做扁担啊? 纪舒当场差点尴尬癌发作。她颤抖着声音说:啊?纪畅,你不要瞎说啊 刘彩娟捂住孩子的嘴巴,讪笑。 纪畅和许刚见过几次,而且上次在纪家村的车站,许刚还特意来送了一袋橘子道歉,他都有印象。 纪舒看了一眼纪畅,他嘴巴被刘彩娟捂着,黑眼睛滴溜溜地盯着许刚,又看看纪舒,似乎眨了一下眼睛。 纪舒明白了,纪畅这是帮她问呢,这小机灵鬼才7岁,人小鬼大啊! 许刚挠挠头:唉。怎么办呢,都是病害的 刘彩娟松开捂住纪畅嘴巴的手:你生病了? 她打量许刚,怎么看这人也不像是有病啊,就问:家里人生病了? 许刚叹气:不麻烦的话,要不就待会儿来我住的巷子口扁担房看看我,我再跟你们讲吧?我这会儿还要去拉货,一个老板约了的,不好意思啊。 刘彩娟看看纪舒,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她忙说:你快去忙,我们也有事,一会儿再去扁担房拜访你。 许刚走远了,刘彩娟才说:畅畅,你以后不可以这样! 谁知道纪畅说:可是mama和jiejie你们明明都想问 孩子又天真,又有些执拗,还有点机灵,纪舒忍不住笑一笑:童言无忌,妈,别说他了。大人都喜欢藏着掖着,想帮忙都不好意思问,不如小孩这么坦诚,以后畅畅长大了,搞不好你还要怀念他这个样子呢。 刘彩娟怔住了,叹气:还真是。 到了钱桂君mama许老板的店里,服装店的女老板杨姐很爽快,愿意支付月租金200元租下这间铺子,稍微改造后,二楼会做试衣间,一楼做展示柜。 她家服装都是广货,物美价廉,设计时尚,肯定在楚华街能卖得好。几个人一商量,就拍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