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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毕竟是有妇之夫,三番两次单独见年轻女子总归不妥,而且苏欢玥一定查得到他来过这里。丈夫偷偷去见白月光,苏欢玥心里铁定不好受,他这番作为,让她和苏欢玥心里都不舒服。 南星再接再厉,飞快抽了张新纸写道:你总来我这,对世子夫人不好,别人也会说闲话,顾哥哥,往后,你还是少來吧。 顾意询也晓得自己不该如此,可心中强烈的遗憾驱使着他,回神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到了此地。 他可以不在乎流言蜚语,可以不管旁人如何感想,却不愿意在她面前矮安王一头,也不想她名声受损。 顾意询紧紧捏着象牙折扇,声如蚊蝇:我害得你无家可归,你恼我也是应该,我只是,想再给你一个家 他给的这个家,代价是失去她的性命,谁要得起?她抿着唇,当做没听到。 他痴痴地望着那两张纸,最终失魂落魄地走了。 南星站了一会儿,开锁进屋。 顺丘没说错,那堵墙消失得毫无痕迹,不仅如此,她屋中的摆设改头换面,一应器物除旧布新,还摆上了价格不菲的装饰品卧房里绣工精湛的花鸟屏风、置物架上价值连城的古董瓷瓶、墙上名家著作的书法丹青、桌上玲珑剔透的山水玉雕,哪一样都是千金难求。 再看院中,花架上摆着许多奇花名卉,那道被推掉的墙被改造成了拱形花门,绿油油的藤叶里冒出一簇簇浅粉色的花骨朵儿。 花门过去是安王自留的院子,她往前走几步,一览无余。 他的院子没有移栽花草,只作山石点缀,他家精巧秀丽的假山奇石与她院中的一片郁郁葱葱相辅相成,连绵成景。 南星惊叹不已,顺丘他们太能干了吧!短短半天,荜门蓬户摇身一变成了舒适的豪宅。 震惊归震惊,这变了样的屋子还是她的家吗?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她还有五两银子,住客栈不成问题。 琳霄从厨房探出头,盈盈一笑:南星姑娘回来得正好,快可以开饭啦! 连饭菜都有人煮好了,怪不得在别院时只见思雪,原来琳霄到这边来了。 南星如坠梦中,飘飘然地进屋,自暴自弃地想,她是交了租金的!这就是她的家!就算换了别的地方,以安王的势力,不出两天又被他们给找到,何必多此一举。 琳霄厨艺高超,四菜一汤都是她爱吃的,美食稍微抚平了一点心中的不安。 饭后,她一口外酥里绵的云丝山药糕,一口清香甘口的雀舌茶,享受地眯起眼。 据琳霄说,这云丝山药只有皇上和各宫娘娘能吃到,安王记得她爱吃山药糕,想办法从御膳房弄来食谱,琳霄试验无数次,耗时半个月,成功复刻出了比山药糕美味百倍的云丝山药。 吃着美味佳肴,穿着绫罗绸缎,住在馥郁的花丛里,快活赛神仙。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安王琢磨着她的喜好去安排的,他霸道得恰到好处,进一步她心生反感,退一步就稍显不足。 她出身乡野,他没有看低她,不介意她是哑巴,明明是堂堂皇子,在这吃人的世道里,喜欢上一个女子大可强取豪夺,他却给足了她尊重,愿意做小伏低来讨好。 南星不得不承认,有人宠着的感觉真好。 吃完点心,琳霄兴冲冲地抱来一个匣子,说是给她做美甲。 琳霄怕她不愿意,抢先劝道:这是厉国特有的粉蔻花,染出来的指甲是粉色的,不大看得出来染过的痕迹,比灯盏花艳俗的朱红好看多了!除了宫里,只有咱们这儿独一份!南星姑娘,您不如先试一试?若是不喜欢,咱们下次换别的。 南星本来就喜欢打扮自己,以前还学过美甲,当然不反对。 二人互相帮忙染手甲,弄到深夜,心满意足的睡去。 次日,南星特意起早和琳霄做朝食,见角落里那株桂花开得正好,采了些回来做桂花蜜和桂花炖奶。 包子蒸熟,香飘满院,隔壁传来了响动。 南星正拿着一个淋了桂花蜜的包子,嘟着小嘴吹凉气,眼皮一掀就看到了安王伫立在花门下静静地注目于她。 楚其渊今日戴了亲王旒冕,身穿紫金蟒袍,领边、袖口、下摆处有暗线镶边,腰际悬着一块墨玉,足下是一双玄色滚了金边的长靴。 他本就杀气重,又难得穿了朝服,正颜厉色下,威严贵气得令人不敢直视。 南星想起昨夜顾意询的话,老皇帝病重,担心有皇子造反,于是想把安王手上的半数兵权收回去。 兵权是他最大的倚仗,两年前中毒时交出去了一半,今日,他应该是被传唤进宫被迫交出剩下的一半。 她恍若未觉,对他浅笑:殿下,吃过朝食了么? 楚其渊目光沉沉:未曾。 不太可能吧,别院里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会饿到他们家殿下,她只是礼貌性的问候啊。 她想什么这会儿都摆在脸上了,楚其渊心中好笑,一面答复,一面走近。 待会要进宫,本王赶着先来见你。 这人怎么不分场合就说羞人的话! 南星觑了一眼厨房,捧着脸姨母笑的琳霄被她撞个正着,琳霄赶忙咻的一下把头缩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