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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顺丘住一个院子,就在她隔壁,他提着给她买的糕点过来串门,二人闲聊,说到下午安王说的那段往事,何琰羽惊讶得张大嘴巴。 殿下竟然跟你说起了平桢的事这是殿下的逆鳞,我本以为殿下这辈子都不会再提起他了。 南星被勾起了好奇心,看安王平静的样子,不像是被触到了逆鳞。 她不敢问安王怕勾起他的伤心事,问何琰羽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连忙用口型问道:这人怎么了?听起来不只是叛变那么简单? 何琰羽不会读唇术,不是很懂她在说什么,不过猜得出来她的意思,叹了一口气,徐徐诉说。 我和顺丘以及平桢自幼被家族选中成为殿下的伴读,我们三人约好了各司一职,成为殿下不可获缺的左膀右臂,经过十数年的磨练,我们的确做到了。 两年前,平桢家里犯了事,彼时殿下身中剧毒不省人事,无法帮他保下父母弟妹。他被人要挟,要么眼睁睁看着亲眷人头落地,要么给殿下下毒换来家人平安。 王府因为殿下中毒之故守备森严,我们三人草木皆兵,殿下入口的食物和汤药都是我们三人亲力亲为。那夜,我在给殿下切脉,他端着亲自熬好的药汁进来,我察觉到他的手抖得厉害,还看到他神色不对劲 何琰羽背过身去,举袖抹泪。 话说到这里,南星已能猜出大致后续,以口型和手势示意他不用再往下说了,可他摇摇头,把话补全。 殿下待我们极好,他为了救我们不惜深陷险境,若非殿下奋不顾身来救援,我和平桢早就死了很多次。我不敢相信平桢会害这样待我们的殿下,和他起了争执,惊动了顺丘。 平桢不知是见顺丘来了自觉逃不掉,还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逃,他说,他进门之前的确想过以殿下的命去换家人的平安,然后他自裁去地府里给殿下赔罪,可是进门之后,他发现自己怎么也下不了手。 三更是平桢和对方约好的时间,若是殿下喝了毒药,响烟为信,对方就偷梁换柱放了他家人,如若不然,他的家人会悄无声息的死在牢里。 打更声方起,平桢趁我们不注意饮下了毒药,他中的是鸩毒,无药可救。他想在断气之前说出谁是幕后黑手,谁知府中有敌方内应,平桢被一箭穿心,死在了殿下的卧房之中,次日,他的家人真的死在了大牢里。 许是被他的眼泪感染,南星眼里不知不觉含了泪,她现在才明白,安王下午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下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她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管住好奇心,害得人家自揭伤疤,把血淋淋的伤口展露出来给她看。 霍姑娘不知情,不知者无罪,而且我若是不想说就没有人能撬得开我的嘴,所以这是我自己想说的,你不必自责。 何琰羽长舒一口气,故作轻松地安慰她。 那么多年了,无人再提起此事,可是不提,它就沉甸甸的积压在心底,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冒出来折磨人如今说出来了也好,不管是殿下还是我,今夜都能好眠。 他站起身,微微一笑:不早了,霍姑娘歇息吧,明日见。 送走他,南星满心沉重地关了院门,一转头,发现她屋顶上有两道奇怪的黑影,似乎是两个人? 她走近一看,发现是安王和顺丘在月下小酌,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跑上去的,八成是把她跟何琰羽的对话听了一耳朵。 很快,何琰羽也发现了屋顶上的俩人,隔着一道墙叉着腰怒吼:姓言的!殿下还不能喝酒!你干嘛带坏殿下!你们快给我下来! 他中气十足,喊得很大声,整座宅子都能听见,四周响起护卫们幸灾乐祸的偷笑。 顺丘委屈地探头喊冤:这是你泡的药酒,你说能强身健体,是好东西,我以为殿下也能喝呢。 话虽如此,他老老实实地收了酒壶,一个纵身把他家殿下带到了她院中。 何琰羽仍然火冒三丈,大发雷霆。 好你个姓言的!我让你每日喝一小杯,不是让你拿来牛饮的!喝多了你也吸收不完其中精华,会浪费的你知不知道! 顺丘自知理亏,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门外那人还在骂骂咧咧,他不想再听唠叨话,直接从墙上跳回自已的院子,徒留南星伸出了尔康手:你要走好歹把你家殿下带走啊!留在我这里算什么回事! 何琰羽嘟囔的声音逐渐远去,南星默默收回手,硬着头皮对上安王的目光。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朦胧的月色下,他冷硬的五官好似加了滤镜,看起来柔和了许多,没平时那么高不可攀。 相顾无言几瞬,楚其渊从袖中取出一物,清了清嗓音,眼神移向别处。 首饰铺的店家说你没选耳饰,问本王你是不是不喜那些样式,说是有新的款式了再送过来给你挑本王就随便选了一对给你先凑合着戴。 他选的耳环是流苏型的,翡翠雕的芍药小花,花蕊处描了金线,花朵下还缀着一个花骨朵,煞是好看,很适合她。 南星抬眼,望着他的侧颜出神。 装耳饰的箱子里,这对芍药花耳环最得她心,她是故意没选的,她怕以后会再遇到杀手,万一混乱之中她被人连耳环带耳垂给扯烂就不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