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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很熟么?”他冷笑一声,“还不是帮他带着兵打到了赫连瑾面前。” 赫连霄:“……” 要不怎么说,午夜子时不适宜谈心。 睡觉的时间就该好好睡觉。 要不然,就会情不自禁地被人说服,做一些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 “后悔也晚了。”赫连笙冷酷无情,“你已经是乱臣贼子了。” 赫连霄顿了顿:“早晚也是。” 赫连笙默然。 他发现,他居然无法反驳赫连霄的这句话。 少顷,他站起了身。 “去哪儿。”赫连霄道。 宫变的速度太快,朝臣尚未反应过来。 又或是反应过来了,但却木已成舟。 总而言之,这里还交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缺一个能够站出来顺理成章接过某样东西的人。 这个人是谁,毫无疑问。 赫连笙背对着他,沉默了一瞬。 “还债。”他道。 赫连霄一怔。 “一会儿就回。”赫连笙笑了笑,“不用担心。” 说罢,他就走出了宫门。 顾家的御林军已经全部撤走,赫连笙摘了面具,光明正大地走进顾府。 顾府都是旧人,见过他的不少。 大多数人的眼神里带着惊惧,像是见了鬼。 赫连笙当作没看见。 从前他走在顾府,就学会了无视所有人眼中的敬畏,和敬畏底下藏着的隐约鄙夷。 他从来就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从前是,现在也是。 走了没几步,他就撞上了先后从屋里走出来的两人。 前者不用多说。 他越过顾渊,看到了御林军统领有些愕然的目光。 他顿了顿。 “你没跟他说?”他偏头问顾渊。 顾渊看着他。 一夜未睡,他的脸上也不免带上了疲惫。 赫连笙跟他说话的时候,他就只顾着看他的脸,确认他受伤了没有。 等到确认完,他才开了口,难得地有些迷茫: “说……什么?” 赫连笙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道:“说我还活着,以及你归我了这件事。” 邢山突然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喝顾渊的茶。 要不然,他一定会一口茶喷到面前的台阶上。 赫连笙踏进来那刻起他就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一直到听完这句话,他终于明白了。 好在,看到顾渊脸色的那个瞬间,他的心理平衡了。 猝不及防的不止他一个。 刚刚还在他面前游刃有余的顾大人此时此刻呼吸急促了起来,整个人手足无措的像是个毛头小子。 他突然想起了那年盛极一时的婚礼。 那个时候他见面前这两人,只觉得郎才女貌也未必登对。 兜兜转转,却还是走到了一起。 想着想着,他叹了口气。 事情既已成了定局,挣扎显然已经没有必要。 他向赫连笙颔首。 “殿下。”他道,“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差人告知下官。” “邢统领辛苦。”赫连笙回了一礼。 邢山笑了笑,告退离开。 他朝着院子看的最后一眼,是顾渊把赫连笙紧紧地揽入怀中的身影。 他收回了视线,不由得也想起了家中的未婚妻。 这样想着,他的脚步不由得轻快了起来。 路过与往常无二的街道之时,他在街口的糕点铺停下,买了一包新鲜的桂花糕。 那是她爱吃的东西。 * 昭德五年秋,昭德帝突发急病,抱恙于宫中。 夜半,帝召内阁众臣于病榻之前,声称自己无力于朝政,欲将其位禅让于毓王。 圣旨既下,毓王接旨。 次月,新帝登基,改年号为盛安。 盛安帝年少时曾遭大难,所幸吉人自有天相,天道庇佑。 其在位之时,风调雨顺,举国安宁,堪称盛世明君。 这些,便是后话。 而时间回到新帝继位的前一天,寝殿内,小太监匆匆而来,跪在了已然只剩一身寝衣、正垂着眼准备就寝的新君面前,目露难色。 “陛下。”他轻声道,“顾大人来了。” “奴才已经跟大人说了,陛下已经就寝,但是大人执意要奴才通传一声,这……” 赫连笙的动作停了一停。 “无事。”他轻飘飘地道,“让他进来,你下去罢。” 小太监一怔。 他还在呆滞,身后,他的师父就匆匆赶来,低声斥了他一声:“还不快下去。” 小太监如梦初醒,赶紧出了殿门。 赫连笙托着下巴,饶有兴趣:“你徒弟?” 面前的太监擦了把额上的冷汗,耳根有些红。 “……是。”他小声道。 正是当年,在冷月居的小太监福子。 这几年,他一直在后宫办差。 赫连笙想起了他,就特意把他点到了身边伺候。 刚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惶恐。 直到他看见了赫连笙。 “年纪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还没教好,望陛下网开一面,不要跟他计较。” “无妨。”赫连笙笑了笑,“你当年,也没聪明到哪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