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大圣母和她的小疯狗在线阅读 - 第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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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德帝抄着手,围着齐琛转了一圈,而后干脆在他身边蹲下了,怼脸仔细去看这个儿子。

    脸色是不太好。宣德帝看完后自言自语道,完全不管齐琛现在脸色不好,是因为已经在这里跪了一个时辰了。

    老四,你还是不想娶萧家女么?宣德帝又爬上了龙椅,盘腿抄袖而坐。

    齐琛无波无澜地机械重复:儿臣不愿娶她,请父皇收回成命。

    宣德帝随手拿起一支毛笔用笔杆子悠闲地挠了挠头,似笑非笑地说:老四,你去大理寺上下打点的时候,可不是这么绝情啊。

    齐琛瞬间感觉自己后背窜上一阵冷意。

    大意了,关心则乱。原来,除了郑客的人,宣德帝在大理寺还有其他的眼线。

    一招不慎就白白浪费了这次可以将萧慕离推出乱局的机会。齐琛只能俯身叩拜掩饰自己越发苍白的脸色:父皇恕罪,儿臣只是不想被她连累了声名。儿臣知错了。

    宣德帝懒洋洋地哼了一声道:嗯,知错就先退下吧,朕也乏了。

    齐琛捧着还带着墨香的旌表出来时,只觉得浑身发冷,只有左手腕上那系着红绳的地方有些许暖意。

    唯一的好消息是,明日就能见她一面了。此时的齐琛像一个成/瘾的病人,明知要远离,却还是忍不住要再吸一口。

    想到这里,齐琛无意识皱了皱眉头,开始嫌弃自己的太子官服。那一身黑不溜秋总是把人衬的干瘦,怎么看都不威武,可惜祭礼上还必须穿。

    不过在这件事上,萧慕离有不同的看法。当站在萧府女眷中抬头看到前方身着玄色绣金制服的齐琛时,萧慕离只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小殿下,好久不见。

    城郊今天风很大,祭礼又很繁琐,萧慕离有些担心齐琛穿的单薄。可惜她作为女孩儿,祭礼只有旁观的份儿,根本没有上前跟齐琛说话的机会。甚至因为齐琛自始至终都在专心致志地走流程,萧慕离连个目光都没有捞到。

    主持祭礼的齐琛,却是一点也不冷,甚至差点热出汗来。他几乎时刻都能感受到萧慕离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那目光简直如有实质,让他不自觉绷紧了脊背,举手投足都想要做到利落潇洒。无论如何自欺欺人,想把自己最好的样子展示给心上人的潜意识,才是心底真正的欲望。

    两个人就这么各怀鬼胎挨完了祭礼,太子先在武安侯的陪同下离去,萧慕离也要跟着众女眷一同上马车。

    萧淑怡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有些紧张地问:jiejie,你还是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还是要留下陪陪大伯吗?

    萧慕离一愣,她没想留下啊。可此时身边一个堂婶儿也说:阿离你又要留下吗?唉年年都劝不动你,今年这马上要指婚了,肯定有更多话想跟你爹说吧。

    是啊,今年圣上特意派了太子来主持祭礼,这不就是让侯爷见见自己女婿嘛。另一个女眷也搭了腔。

    萧慕离只觉得这叽叽喳喳也吵得很,干脆退后一步说:啊,那我不跟你们一起走了,给我留匹马就行。

    萧淑怡偷偷松了口气。只要萧慕离落了单,就再也别想回京城了。

    车队远去,周遭安静下来,只有风的声音陪伴着萧慕离。直到再看不到太子车架,她才转身走了回去,沿着齐琛刚刚走过的路,一步步走近武安侯那几乎有两人高的巨大墓碑。

    方才站的远人又多冲淡了悲伤,而今萧慕离独自站在墓碑下,才清晰感受到了心底泛起的凄怆。

    她有些分不清这是原主的感情,还是她自己对一个守护家国却死于权力倾轧的英雄的惋惜。

    前辈,你好。萧慕离在心中无声地说。

    风穿过松林,沙沙作响,如同来自远方的回响。萧慕离一时失神,就没能注意到,在那茂密树木遮掩下,几个不怀好意的身影正悄然靠近。

    第45章 生死同

    太子宽大的车撵中, 南十正盘腿坐着悠闲地嗑着瓜子吃着糕点。他不光自己吃,还边吃边拿,跟小仓鼠一样屯起来准备跟小伙伴一起分享, 一点不觉得拿他主子的东西做人情有什么不对。

    一个玄甲卫骑马从队伍前面奔回,打马来到车前,禀报道:殿下,马上就要入城了,可有吩咐。

    吃得正欢的南十被突然过来的玄甲卫吓了一跳, 一口糕点噎在了嗓子眼, 也不敢大声咳嗦,只能无声干呕两下, 憋的满脸通红。外面的玄甲卫没听到回答, 拨了下马头又靠近了车窗一些,重复道:殿下?

    嗯,没有, 走吧。

    马车里响起男人闷声闷气的声音。玄甲卫却是目光一凌,敏锐觉察出车内的声音不对。那不是太子的声音!

    玄甲卫抬手快速做了个手势, 四周卫兵立刻会意, 车辇缓缓停下, 又两个侍卫无声地围了上来,持剑戒备。

    殿下,武安侯那边求见,要当面再跪谢殿下。那玄甲卫一边找了个可以让太子露面的理由, 一边谨慎地靠近马车。

    车内隐约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玄甲卫等了片刻见还没有动静, 心道不好, 干脆从马背横跳上车辕, 一手握住长剑,另一只手谨慎地要去掀开车帘

    就在手要触到车帘的一刹,那帘子突然动了一下,南十掀开了一条缝探出个小脑袋,不耐烦道:干什么啊,不见不见,我家殿下在城郊受了风正头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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