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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了四爷点头同意自己胡搞瞎搞,只用了一天瑾玉就把引蛇出洞、欲擒故纵的剧本给写好了。甚至角色出场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连从小在风月场里打滚,见惯了抓马剧情的小李氏都挑不出毛病来。 “顾jiejie,福晋让我来跟你说别担心,府里打算等最近这风头过了就请人来府里办一场法事,到时候请城西白露观里的道长来,任凭有什么邪祟都藏不住。你也别这么天天喊着要离府去庄子上,城外的庄子哪有那么好待的,眼看就要入秋,到时候天寒地冻的不算连口顺心的饭都吃不上,何必呢。” 张佳氏平时不是个多言的人,这一段台词她愣是从头天晚上开始背起,还拉着小李氏陪她练习语气神态,练到小李氏都倒背如流了才放人回去睡觉。这会儿虽还有些紧张,但糊弄一个神不守舍形容憔悴的顾氏还是游刃有余。 “你怎么来了,说你老实你还真不聪明,福晋让你来你就来,福晋说的那些话你也信?” 顾氏自从那一夜之后就再也没出过自己屋子,此时整个人看上去都憔悴得厉害,只有一双眼睛还格外精神,这样的反差让人看着更觉得心里直发毛。 “我自进府以来一直都是跟jiejie一个院子住着,说是日夜相对也并不为过,jiejie如今碰上这样的事我来看看,也算是应当。 福晋的话信不信都是实话,中元节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府里肯定要做一场法事驱驱邪,要不是最近外边那些人总盯着咱们府里,恐怕早就请人进府了。” 张佳氏长得好,说话办事一直都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态度,好像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没什么事能让她慌张害怕。此时也是如此,她温和的说着早就背好的台词,在顾氏看来却是十分的真诚,让人不由的对她放下心防。 “你这话倒也没错,你我在这府里都是无宠之人,这几年我这脾气也就跟你没结仇,我如今倒了你是该来看看,要不然以后应该也没机会看了。” 顾氏话说到一半又自嘲的笑了笑,“不对,你比我强,你长得好,爷就是不喜欢你的性子偶尔也能记得起你,如今又得了福晋的亲眼,不像我进府这么些年活像个透明人,要不是这次的事怕是说句话都没人听。” “jiejie别说这样的丧气话,你只要别再说要自请出府去庄子上,等过几天法事做完主子爷解了你的禁足,这事不就过去了吗。” 顾氏这话说得简直就是句句戳心,张佳氏哪怕是做戏,此时此刻心中也难免唏嘘。自己进府本就不是自愿,好在家中所求已有了回报,得宠不得宠的她确实不甚在意。 可顾氏不一样,她家只是最普通的汉军旗包衣,小选入宫之后要不是因为身段看着好生养被德妃挑中,说不得这会儿还在宫里安心当差,就等着到了年纪再被放出宫去婚配。她能进贝勒府当初也是满怀希望的,只可惜现实如此残酷,连出头的机会头不曾给过她。 “你不懂,贝勒府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撞邪这一类晦气事,偏我还是在中元节前夜闹的这么一出,以后就算出去了也是人嫌狗不待见的,不如走得远远的,说不定还能落个清净。” 顾氏这话乍一听倒是没错,只是只要细想一下还是不对。都说人往高处走,顾氏这种以往连几尺衣料都要争个分明的人,怎么会有活路不走,非要去求一条明眼人看着就是死路的路。 “顾jiejie非要这么说我也不好再劝,福晋让我带的话我带到了,我要说的话也说了,听不听在jiejie自己。不过不管jiejie那天晚上到底是遇上了什么,总归过几天法事做完也就好了,到时候不管是留在府里还是真的去庄子上,jiejie都多保重吧。” “等等,你说福晋找的是白露观的道士,没错吧。”顾氏是铁了心要离府,张佳氏说的这些话她基本没往心里去,只是见张佳氏要走,她又突然叫住人反复确认做法事的道观,一连问了好几遍才放张佳氏走。 张佳氏从顾氏屋里出来直接就去了正院,瑾玉听着她事无巨细的复述,心中的猜测又坐实了几分,顾氏怕不是碰了鬼而是偷了人,要不然不会非要借着这个机会出府到庄子上去。 毕竟城外的庄子再是有奴才守着也比不得府里戒备森严,想要做点什么都容易得多。只是瑾玉有些想不通顾氏到底是私通了个什么人,她又是怎么传消息出去,还有就是她想利用白露观那天干什么。 好在想不通不要紧,自己想不通那就等着顾氏动起来就好了,接下来几天瑾玉把从四爷那里借来的人散在后院各处关卡上,便故意放松了明面上对顾氏的看管,就连顾氏身边的丫鬟一连两天往外跑,也权当没看见。 好在瑾玉还是有一点女主光环在头上的,顾氏这点见不得人的勾当她还真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等到白露观的道士进府当天,法事都还没办呢,四爷的人就在顾氏屋子后边逮到个贼眉鼠眼的男人。 只是这男人的形象实在是跟瑾玉猜测的出入有点大,原以为敢和四贝勒的侍妾勾搭上的人,起码也得是个胆大包天身怀绝技的七尺大汉。 没成想等到法事做完,把其余该清场的人都弄走之后,瑾玉看着跪在瘦小干巴甚至还在瑟瑟发抖的人,甚至都想问他一句,自己都这样了还作这种大死是何必呢。 可惜还没等瑾玉问一问,暴怒中的四爷就已经下令把人往死了打,那架势瑾玉连半句声不敢吭,院子里的奴才跪了满地,苏培盛更是一个劲的磕头还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