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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觉得池渲帮了自己这么多,下意识地想要为池渲做一些事情,但却不知道池渲自始至终想要的,都是想让她活得轻松一些罢了。 剩下的时间是在容窈低头缝衣裳,池渲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看着容窈缝衣裳的过程中度过的,容窈每落上一针,便跟她讲解上几句。 似是想要将这个技能教给池渲,但池渲应得心不在焉,显然没有往心里去。 眼下到了深秋的季节,衣领为了御寒越来越高了。 就连在凛冬日里也不需要高领束缚的容窈,今日也罕见地穿了一件半高领的衣裳,但是池渲一抬头还是让她看见了脖颈没有遮挡干净的红痕。 瞧着容窈眼下的乌青和憔悴。 她当下微微皱眉,对着容窈轻声道。 即墨卿年轻气盛,但你比他年长几岁,当劝他克制节欲。 语气带上了嗔怪。 少折腾你。 容窈的脸红了红,她不是没有劝过即墨卿,但是即墨卿给她的回答是。 他说他没有慕清洺那么傻。 这个回答显然是出乎了池渲的意料,她愣在原地怔上片刻之后,这才小声地反驳了一句:倒也没有那么傻。 说话间,便装作若无其事地翻滚身子到软塌内侧中休息去了。 容窈脸上含着淡笑不语。 秋风扫落叶,将枯叶吹到了水面之上,轻飘飘的落叶只在平静的水面上荡开一层薄薄的水纹,却扭曲了倒映在水面上交缠在一起的人影。 中秋宴会之上,朝臣携着家眷一同和天子度过这个佳节。 每当有外臣进入后宫的宴会时候,池渲总是会消失上半个宴会的时间,要不然就是露个面之后就消失了,池烬久而久之都习惯了。 但是今日明显和往日不同。 池渲伸手扶着假山上的顽石,步伐不稳地从暗处中走出来,发丝凌乱,头上还带着不知道从哪里蹭来的叶片还泛着嫩绿,是栽种在灌树丛中冬不死的叶子。 计酒就守在宫宴外,看见池渲走出来,连忙伸手将她搀扶过来,还不忘伸手将头上的碎叶子给摘掉。 瞧着池渲的状态有些不好,一直注意池渲的池烬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朝着对方走过去,对着她轻声询问。 姑奶奶,可是身子不适? 脸上的炙热气息还未褪下去,她知道自己此刻是因为什么不适,只是难堪启齿,对着池烬摇摇头,气息微喘地说道。 只是喝醉了,有些喘不上气来,陛下不必担心。 瞧着池渲脸上的薄红,和一旁大臣喝醉之后脸上浮现的酡红差不多,但是池烬私以为池渲脸上的红晕要好看很多,比起那些老臣脸上醉醺醺的酡红要好看上许多许多,但是这丝红晕和酡红有什么不同,她现在还搞不清楚。 只得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正当他将视线从池渲脸上收回来的时候,余光却瞥见了池渲衣角上粘连的东西,当下皱眉有些好奇地询问。 这是什么? 此言一出,池渲和计酒下意识朝着池烬所指的方向看去,这么一看才发现裙摆上有粘稠的液体在一点点往下淌。 池渲愣愣地眨了眨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池烬。 倒是计酒率先反应过来,说道。 是燕窝羹,奴婢不小心撒在殿下的身上了。 闻言,池烬这才彻底收回视线来,对着池渲说道:那姑奶奶快些回去换衣服吧。 计酒连忙伸手搀扶着池渲离开,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清眸中带嗔怒地看了慕清洺一眼,只是眼尾的媚态还未褪去,杀伤力不足。 而慕清洺此刻落座在群臣之首,和同僚推杯换盏,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容,说不上亲近也不算疏离,端正有礼。 冷眸中还带着未褪去的欢愉,让今日任何和慕清洺接触的人都能明显地察觉到今日他的心情很好。 在池渲的眼神投过来的瞬间,慕清洺正侧头和景仲说着什么,似乎是察觉到了池渲的视线,他脸上的笑意浓了浓,却还是克制住了没有抬头去看离开的池渲。 而此刻即墨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神落在了面前一块都未动的点心上面,似是在思忖什么。 若是比起来,这宫中的点心自是比外头的味道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即墨静的身子越来越重,身边离不得人,容窈今日没有随着他一起进宫而是留在了齐国公府内,他自己是不喜欢吃甜的,所以这面前的点心一块都没用。 但是。 容窈吃不得苦的话,那应当很喜欢甜吧。 即墨静的身子太过虚弱,自从怀孕之后安胎的汤药便没有断过一顿,好在即墨静十分配合,每日喝着那苦汤药,连眉头都不会皱紧一下。 现下容窈就站在药铺之中抓药,但是抓的却不是给即墨静的安胎药。 她双手从大夫手中接过包好的药材,脸上露出莞尔的笑容,柔声道。 谢谢。 落下这句话之后,容窈便拎着手中药出了药铺,似是担心被人发现,又像是在急着什么,容窈是一路跑回齐国公府的。 等回到府邸的时候,脸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