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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事太重,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容窈一直紧绷的身子,在即墨卿的脚步消失在耳边的时候,这才彻底放松下去,眼圈不知何时红了,却连回过头的勇气都没有,端着手中的铜盆便进了内屋。 他们给农户要来了伤药,只要把伤口给清洗干净,再上药包扎就好了。 自进了内屋之后,她便低下头,不给容廷看自己微白的脸色和通红的眼圈,其中有一半是害怕,还有一半是来自即墨卿。 她今日担心容廷,便去了城外的庄子上。 没想到容廷真的差点就出事了,想起当时那剑刃眼看着就要刺到容廷的身上了,容窈心中便止不住地害怕,拧干毛巾的手还在轻轻颤抖。 容廷就待在内屋里,这房门只能起一个遮挡的作用,根本就起不到隔音的功能,所以容窈和即墨卿在外面说的话,他在内屋都听见了。 此刻看见容窈便开口道。 jiejie为什么不跟他解释? 容窈轻轻摇头,伸手用拧干净的毛巾轻轻擦去容廷肩膀上的血污,苦涩道:他那样的贵人,我本就是配不上的。 现下也好不会给他惹麻烦了。 见此,容廷眉头紧紧皱起,心尖也因为容窈这番自贬的话难受地揪了起来,在容家没有出事之前,容窈姿容明艳,举止大方,是整个上京城中拔尖的女子,何时变成这幅样子了。 姐 他看着容窈还想要劝什么,但是被容窈给打断了。 她抬头看着容廷,眸光在烛光的照耀下轻轻晃动,如同不安的水波纹一般。 何光中已经死了,今后你便将这件事情彻底烂在肚子里,彻底忘记自己是容家嫡子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之后,容窈低头给容廷包扎伤口,再也不说一句话了,而容廷张了张嘴,在窥了窥容窈的脸色之后,又重新将嘴巴给合上了。 天气逐渐变冷,彻底从秋季迈向了凛冽的寒冬。 赵雨凝来到上京城那天,刚好赶上今年的初雪,绒绒的雪花落在了淡紫色的斗篷上,额头上的碎发上也覆上了点点莹白,过了许久都没有化掉。 赵雨凝容貌秀丽温柔,远远地看着便是林下风致,教养极好的女子。 在得知赵雨凝快到上京城了,方禹当即打算出城去迎迎赵雨凝,但刚刚出府,赵雨凝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府门,顾不上意外,方禹一脸惊喜的朝着赵雨凝走了过去。 凝儿姐! 忙伸手从赵雨凝手中将行李给接了过来。 赵雨凝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虽说分别才刚刚半年,但是现在在两人的眼中,对方变化都是极大的,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方禹的头顶。 去年的时候,她还能轻轻松松地摸到,现在就需要踮起脚尖了。 又长高了! 她一边和方禹说着话,一边朝着府内走去,转头对着方禹问道:父亲呢? 父亲近乎一天十封信地催她来上京城,最后一封信更是声称自己没有多少时日了,她若是再不来就是不孝,见此赵雨凝只能将在津安的医馆给关了,赶来了上京城。 但现如今进了府,却没见到赵鸿俦。 闻言,方禹在一旁脸色讪讪,赵鸿俦给赵雨凝的信都是他送出去的,他自然知道赵鸿俦为了让赵雨凝快点来上京城,都用了什么样的借口。 此刻被赵雨凝这么一问,方禹只能低下头老实回答道。 老师他进宫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见此,赵雨凝忍不住有些无奈,啼笑皆非地看着方禹道:父亲不是说自己病得已经下不了床了吗? 皇宫之中,雪花纷纷扬扬落下,给朱墙琉璃瓦上都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莹白色,各个宫殿中已经燃起了火炉,在凛冬日里给人添上几分暖意。 而眼下的殊华殿前,却有人舍弃了那暖意,跪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以赵鸿俦为首的朝臣们,现如今正跪在殊华殿外,请求池渲退居后宫,将手中国印交出,个个脊背挺直地跪在殊华殿前,身上的官袍都覆盖上了层冰雪。 而此刻的殊华殿内,池渲正低头处理着手中的奏折,并未因为外头跪着的赵鸿俦影响到半点心情。 计酒站在殿门处,透过窗户看着跪在外面的赵鸿俦等人,忍不住转头看着池渲抱怨道:殿下,他们已经跪上半个时辰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离开? 见此,池渲停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来踱步在窗台附近,看着跪在外面的朝臣们。 青绿朱红还是紫袍全都有,此刻全都整整齐齐地跪在殊华殿外,那点风骨似是在风雪的摧残下越来越坚硬了,赵鸿俦此次来逼她退居后宫,自然没有放过慕清洺。 现下慕清洺就跪在赵鸿俦的身后不远处,官袍和长睫上都落了一层的雪,她单手托腮好心情地欣赏着跪在雪地中的慕清洺,清俊淡雅的人此刻跪在雪地里,就如同矗立在悬崖峭壁的寒松一般。 长眉凤目,本就是如冰的人,此刻像是和冰雪砌盖在一起的玉人一样。 长睫上落满了浮雪,掩盖了他所有的情绪欲念,像是庙宇中的神像般无欲去求,却又包含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