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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之劳不必了。 他轻轻摇头,从即墨静手中撤回自己的胳膊,对着即墨静作了一揖就要抬步离开,但是身后再次传来即墨静的声音,这次更是干脆自报门庭。 我是齐国公府嫡女,公子今后可上府来,我定好好道谢。 他轻轻点头,也不管即墨静看不看得见,便转身离开了。 此次张玉庭自是及第了,张心芙站在张玉庭的身旁,也忍不住欣喜,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未落下,她随着张玉庭往外走,打算快点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姑姑和姑父。 但是刚刚走出人群,便看见容廷伸手去搀扶即墨静,到底是上京中的名门之女,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有礼顺和,和容廷站在一起格外的登对。 一时间,张心芙心间突然传来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有些自惭形秽地低下头,看着手中纸袋里的果子,腹诽道。 这话本中才子佳人的戏码是跟她没关系了,这上京城中唯一能跟她扯得上关系的,只有这些果子饼子了。 见张心芙看着手中的果子发呆,加上在太阳底下站了许久,张玉庭下意识地从纸袋中拿出一个果子来,塞进嘴里解渴,下一秒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怎么这么酸 张心芙和张玉庭是一起走回去的,张心芙走得太过干脆,以至于没有看见容廷回过头来,在人群中寻找的眼神。 人生中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金榜上是他的名字,怀里是上京最美的美人,座下是千金难买的良驹,现在的即墨卿说不出的意气风扬,打马自街道疾驰而过,他双手抓着缰绳,将容窈环在怀里。 这马太颠了,以至于容窈为了坐稳只能死死抱着身前的即墨卿,而对上那双惊慌失措的美眸,即墨卿微微低头轻声问道。 你可考虑好了? 容窈并未回话,只是勾着即墨卿后颈的手微微收紧,轻柔的声音染上了慌乱。 公子要带奴去哪? 外头不管多热闹都惊扰不到深宫中,池渲坐在小亭之中,青衣墨发,斜靠在座位上低头看着池塘中时不时冒头的小鱼,显得静谧又自在,长袖坠入水中,衣角被染湿她也一点也不在意,静静享受着从水面拂来的凉爽。 就在此时,林叙之踱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将手中一直抓着的纸袋,放在了亭中的石桌上。 听见响动,她将视线从池塘上收回来,清眸落在那纸袋上停顿了一瞬,随后伸手将面前的纸袋拿了起来,手指刚从池水中抽回来,抓在纸袋上顿时就烙上了水痕指印。 这纸袋上面还印着礼部的印章,包括火漆都完好无损,她将纸袋给打开,在看见里面完好无损的考题之后,表情淡淡的,称不上太过惊讶。 就在此时,林叙之的声音传来。 殿下应该多给臣一些信任的。 只要卢瑜将他手中空白的原考题给拿出来,他便可以以诬陷大长公主的罪论处卢瑜,但是计划被人打乱了。 或者说,是被池渲给打乱的。 虽说林叙之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还是不难听出语气中的埋怨和不快,她并未回话。 而是将那些考题拿出来,挨个看了看,随后随意地撕成指甲大的碎片,丢进池塘之中,那些鱼儿还以为是什么鱼食,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冒出水面,在吞吐间,那些碎纸很快就溶成了纸浆。 她一边慢悠悠地撕碎这些考题,一边眼皮不抬地对着林叙之问道:林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将这些考题拿出来? 等赵鸿俦死在狱中,卢瑜将他手中的原考题拿出来之后,但这一切有一点前提,是池渲不能认罪。 她抬眸看着林叙之,冷淡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林大人很聪明,知道将本宫出卖给卢瑜,在获取卢瑜信任之后,再将考题给替换,反将一军,只是 池渲的语气一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清眸一冷,将手中剩下的考题丢在林叙之,顿时整齐的纸张散落了一片,自林叙之的身上落下。 林大人在做这些之前,能不能知会本宫一声? 那些纸张打到林叙之的身上并不疼,甚至算得上轻飘飘的,但这和扇林叙之巴掌没什么区别,他垂下眸子,轻声说了一句。 是臣欠考虑。 池渲直起身子来,从林叙之身上收回视线,不再去看对方,而是将视线重新放到了池塘上,话锋一转,随口说道:过几日就是瑶儿的祭日了,林大人应当还没有忘记吧? 林叙之站在原地,看了眼池渲的背影便迅速收回视线回答道:自然没忘。 她轻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但已经是让林叙之离开的意思了。 臣告退。 等到林叙之离开之后,她垂眸看着水面依旧在吞吃碎纸的鱼儿,单手托腮,眼神逐渐放空,思绪忍不住一点点飘远,先帝一共有六子三女。 大公主成年之后便和亲送去了北疆。 二公主在池渲还未进宫的时候便死了,或者说若不是二公主死了,也轮不到池渲进宫继续用血rou喂养太子。 宫内对外称二公主病逝,但只有池渲知道,二公主被抬出去的身上没有一处好rou,全都被挖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