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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不算伤。 深可见骨的伤口都见过了, 这点算什么。 黑暗中慕清洺的眉头越蹙越紧,正当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头传来陌生的男人声音。 是池渲的人,顶替了原本的慕家车夫。 殿下, 到了。 趁着慕清洺松懈, 她将胳膊收了回来, 看着慕清洺说道。 多谢大人让我搭了这趟车。 一路痴缠,等到了府上,身上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已经被烤干了,她打开车门便要离开,微凉的雨丝被冷风刮进来,顿时冲淡了那浓郁的冷香。 他伸手抓住池渲的手腕,对上对方有些疑惑的眼神,轻声嘱咐:先别回公主府,去我府上,房间书柜右手边的第三个格子上有外伤药。 现在的公主府想必也是不安全的。 见此,她凝眸看着慕清洺问道。 大人不跟我一起回府? 慕清洺轻轻摇头:小叔找我有事,得去慕府一趟。 见此,她也没有继续纠缠,抬步下了马车,随后站在马车旁,边接过手下递来的面纱蒙在脸上,边抬头对着慕清洺轻声道。 我等你回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去了慕府。 因为是从慕清洺马车上下来的,那府上的下人也没有多问什么,便这么任由池渲走了进来,而在池渲离开之后,整个马车上只剩下慕清洺一个人。 原本的车夫被替换成了池渲的人,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当即有小厮从府内走出来,凑到马车旁询问:大人不下马车吗? 他将车门和车窗上的布帘一起撩开,任由冷风灌进来,将身上的燥热一点点压了下去,除了唇色渐浓之外,整个人又恢复了平日清冷自持的样子。 他转头透过车窗看着池渲的背影,一直等池渲走进太傅府上看不见身影之后,这才收回视线来,垂下长睫,开口吩咐。 去尚书府。 雨势并未有停止的意思,在道路上积了不少的水洼,马车轱辘在上面碾压过去,荡开一层水波纹。 等到水面重新恢复平静之后,映照出两道从慕府后门走出的身影。 池渲在外头罩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兜帽将面容隐下,显得神秘无比,身侧则是站着一身黑衣佩长剑的计酒。 两人朝着慕清洺相反的地方而去。 此刻的沈家旧宅,豆大的雨滴从天上降落下来,打在破败的门楣上随后滑落到地面,因着许久没有住人,房屋倒塌了不少,连最基本的遮雨功能都提供不起。 本该风光无限的沈家就像是面前的这个旧宅子一样,现如今已经破败成了这幅样子。 池渲来到沈家的时候,沈不骄正抓着剑柄,将剑尖抵在地面上,这才撑住身子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去。 对于旁人寻常无比的七天,对于沈不骄却无比煎熬,这上京城中有太多太多的人不想让沈家再回来了。 这几日前来刺杀的刺客尸体堆在沈不骄的身后,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丘。 血液被雨水稀释,在青石砖缝隙中汇聚成了一缕血色小溪。 雨水将沈不骄整个人都给浇透了,水珠顺着眉毛流到下颌处,再一同掉落下来。 她刚刚走进去的时候,沈不骄刚将手中剑从一个刺客胸腔中□□,最后带着一丝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和冰冷的雨水混合在一起,再无生命的迹象。 她提起裙摆朝着沈不骄走过去,已经足够小心了,但是那血水还是攀上了裙摆,将浅色的裙摆染成了淡淡的粉色。 沈不骄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下意识将手中剑朝着身后刺去。 泛着冷光的剑刃裹挟着nongnong的杀意,朝着她面门袭来,关键时刻计酒拉了她一把,将她的身子往后拉了半步, 那剑尖这才堪堪停在面前。 在看见面前之人是池渲之后,沈不骄眼中的杀意这才缓缓散去,此刻迸溅到沈不骄脸上的鲜血还未完全被雨水冲掉,原本寡淡英气的面容,因为染上这抹血色变得夺目起来。 她突然觉得,鲜血才是最适合沈不骄的红妆,这样的人就应该驰骋沙场。 沈不骄看着面前的池渲,伸手将剑收回,七天不停歇地杀人,她此刻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看见池渲的第一句便是。 殿下晚了时辰。 晚了半天。 她转眸看着一旁的尸体,仔细打量片刻之后,这才收回视线重新看着一脸疲惫的沈不骄,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 沈将军很威风。 沈不骄拧了拧眉头,看着池渲说道。 答应殿下的,不骄已经做到了。 言外之意便是,殿下答应我的呢。 她直起身来,伸手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抛给沈不骄,沈不骄伸手接过令牌,雨水顺着那令牌上的花纹缓缓落下。 是千军令,可号令五万兵马的令牌。 也是曾经沈家的专属令牌,只是后来这个令牌被陛下多铸造了几块,将沈家的兵权分给了几位亲王,这是池桉的那一块,但却是沈不骄在离了沈家之后第一次看见这令牌。 在看清楚上面的几个字之后,沈不骄的神情一震,抬头朝着池渲看过去,就听见池渲开口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