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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一辈子哪有不撒谎的,只是下次撒谎撒得像一点,别再让人戳穿了。 池烬半懂似懂地点点头,轻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她从池烬身上收回视线,嘱咐了一句:若是累了便回宫睡觉。 不累,我在这陪着姑奶奶。池烬摇摇头,随后便真的搬来一个板凳放在池渲的身侧,挨着池渲坐下。 朝着案几上好奇地看了看,哪怕一个字都不认识。 待到了尚书府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伤口被仔细清洗过之后,便撒上了伤药,随后用白色绷带将糟心的伤口给遮挡住。 慕清洺对着面前的医者微微点头道谢:多谢先生。 他伸手将袖子放了下来,将大半的绷带给遮挡住了,只露出一圈包在手腕处的白边,待做完之后,他又调转方向对着卢尚书点头道谢。 多谢卢大人。 卢尚书将眼神放在慕清洺的身上,慈眉善目道:子慕如今多大了? 慕清洺规规矩矩地回答:二十一。 还未成家?卢尚书继续询问。 慕清洺的眸子暗了暗,随后轻轻摇头:现如今朝堂动荡不安,暂无成家的打算。 既然知道朝堂动荡不安,那便更要明白只有让新帝登基,才能让朝堂安定下来,现如今也只有大殿下能让登基大典顺利进行,你我便不必往大殿下的心头添火。 他抬眸朝着卢尚书看过去,他记得当时在太和殿的时候提出让皇孙登基的正是卢瑜,更提出让池渲挑选三位辅政大臣,辅政大臣是谁他说不准,但若是挑选其中一定会有卢瑜。 按理说池渲是阻拦卢瑜辅政的一块绊脚石,但是现在卢瑜却帮着池渲说话,他有些探究地朝着卢瑜看过去,但在卢瑜的眼中除了笑意之外其余的并未发现,他有些看不透卢瑜。 就在此时,卢尚书轻啜了一口茶水,便将自己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案上,只是在放下的时候,用茶杯底轻轻敲了两下桌案。 现如今让皇孙登基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待到最后一个字写完之后,池烬已经不知何时趴在一旁睡了过去,就靠在她的身上。她将公文拿起来,对着殿门外轻唤了一句。 左辞。 在话音传出的瞬间,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左辞走到她的面前,弯腰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她伸手将刚刚写好的公文递到了左辞的手上,随后吩咐:既然钦天监说两日后不宜举行登基大典,那便提前到明日举行。 你带着我的公文,连夜通知礼部,请他们在天明前准备好登基的各项事宜,切记不可走漏风声,在大典完成之前,不能将他们放出皇宫。 然后去各朝臣府上,请他们进宫赏花。 池渲抬了抬凤眸,眼中冷光乍现。 左辞拿着公文便要转身离开,但刚刚走到殿门处,便听见池渲懒洋洋地补充道:记得带上刀去请。 违令者可斩。 是,卑职告退。 自左辞身上收回视线,她转头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池烬,唤来了宫人,轻声吩咐道:带小殿下回去休息,睡个好觉。 待到左辞和池烬都离开之后,整个殿内就只剩下了池渲一人,她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身子,顺手将窗户给推开。 窗外月朗风清,几乎是在推开窗的瞬间,一只灰色的鸽子落在了窗棂上,这是她和容窈间训练出来方便通信的鸽子,现如今应该是容窈有话要跟她说。 她熟练地伸手抓住那鸽子,从鸽子腿下取下来一张纸条。 将其展开,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送去的慕府的人又送了回来,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将纸条放在案几上,随后沾了沾墨汁,就借着那张纸的空白处,落下两个字。 勿忧。 做完这些之后,她将纸条重新装到了鸽子的腿上,自窗口将那灰色的鸽子放飞了,又倚在窗口处好好看了会月色。 只是越看,那冷眸中的杀意便越浓。 既不能为她所用,那便杀之。 在尚书府耽搁了一些时间,等到慕清洺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一刻,挂在门口的灯笼早就亮了。 他刚刚从马车上下来,便有小厮迎过来,轻声道:大人,二爷在正堂等着您呢。 慕家本家远在津南,上京城的慕姓人只有他和慕风远两人,免不了要为对方担忧,不过慕风远向来做事谨慎,一般都是慕风远担忧着他。 一早得知慕清洺进宫的消息,慕风远便早早来了慕家,这一等就等到晚上。 他回府之后,并未立刻去见慕风远,而是先回房间换了一件外袍,将那染血的衣服褪下,他这才敢去见慕风远。 慕风远待在正堂中,不断往外张望,就见慕清洺手提着灯笼,右手背在身后,步履翩翩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他抬头看着一脸担忧的慕风远,摇头浅笑安慰道:二叔不必挂念我的,我此番是进宫去了,又不是去龙潭虎x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