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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渊靠着寒霜霁,小睡了二十分钟左右。 听见男朋友催他下车,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醒醒。”寒霜霁捏了下他耳朵,“你睡眠质量真好,跟我换换吧。” 寒霜霁常年神经衰弱,入睡特别困难,非常羡慕能在行驶车子里睡着的人。 “好。”蔺渊含含糊糊同意。 “你别后悔。”寒霜霁恶狠狠威胁,“虽然我得不到你的睡眠质量,但是我可以把你折腾成神经衰弱。” 蔺渊再次表示同意,“好。” “你现在答应,只要神经衰弱有多麻烦吗?”寒霜霁用食指打开指纹锁,回到家,习惯性走到鱼缸旁边,戳戳游来游去的水母,“你猜我为什么养它们?因为……” 寒霜霁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卡住。 他低头,一眼不眨看向被自己触碰的水母,游动速度渐渐变慢。然后大头朝下,飘到水面以上,毫无生息。 旁边水母飘过来,无意碰到它。没几分钟,也翻上来,长长的触须随波逐流。 寒霜霁一言不发,把死掉的水母捞起来。 蔺渊靠着沙发,半晌没有等到寒霜霁后面的话,睁开眼睛迷茫询问,“你怎么了?” 寒霜霁没有回答,平静地把水母放到透明盒子里,温声软语对他说,“亲爱的,你今晚自己睡吧,我要出去一下。” “去哪里?”蔺渊立刻坐直身体,睡意消失。 凭借他对寒霜霁的了解。这个人越平静,表示事情越严重。 寒霜霁说,“医院。” 蔺渊看到他手中的盒子,立刻站起来,“我陪你。” “好。” 鹤夕医生接到寒霜霁的消息,半夜匆匆赶到医院。 经过各项检查和化验,鹤夕郑重告诉寒霜霁,“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你手指残留的毒素,跟去年导致你住院的复合型毒素成分一致。它成分复杂,能够通过皮肤渗入身体,其中加了挥发剂,也可以通过呼吸进入呼吸系统,导致脏器受损,神经麻痹。” “嗯。”寒霜霁没有感觉到意外。 或者说,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幸好你发现及时,残留量微乎其微。回家后记得把接触到的地方擦干净,开窗通风。”鹤夕给出专业意见,而后急急说道,“我告诉过你,只是一种慢性毒,短期内不会有任何表现。你中毒是因为长期接触毒源,量变引发质变。你之前说,想不到有哪些地方,是每天都会接触的,现在呢?” “现在,大概有想法了,但是还没有证实。”寒霜霁静静坐在那儿,像个精致的洋娃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鹤夕观察他的反应,感觉十分奇怪,“你又被下毒了,不生气吗?” “我对你生气,还是对他生气?”寒霜霁斜眼看向蔺渊。 蔺渊小声说,“也可以。” “才不要呢。”寒霜霁依旧镇定,唇角扬起漂亮的笑意,“无能狂怒的发泄方式,不适合我。” “我会想办法把下毒的人找出来,然后……”寒霜霁的话戛然而止。 鹤夕和蔺渊对视一眼,达成莫名共识: 无论那个人是谁,得罪寒霜霁,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离开医院,蔺渊紧皱的眉久久没有解锁。 “你知道是谁给你下毒吗?”蔺渊问。 “不知道。”寒霜霁翻了个白眼,“我要是知道,肯定早就把人揪出来,想方设法让他生不如死。” “那你刚才说自己有想法?” “嗯,我做了一下简单的复盘。”寒霜霁抬手,竖起食指,“第一,我今天去了三个地方。学校、片场、举办开机酒宴的餐厅。这三个地方,全都是我住院前没有去过的,因此不满足每天接触的条件。” “接下来,我今天没有让闵野送我,返程坐孟海的车,也是之前没有坐过的。”寒霜霁竖起第二根手指,说出最终结论,“把这些可能性通通排除,剩下我每天会去的地方,每天会接触到的东西,只有两个。” “两个?” “首先是……”寒霜霁一本正经指向他,“你。” “我?”蔺渊迷茫:原来我算东西吗? “对。万一毒源在你身上,我每天跟你密切接触,大概这个月内就会被毒死。”寒霜霁摸摸蔺渊的脸,“俗话说,宝贝身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以为你这种时候不会开玩笑。”蔺渊木着脸,“我低估你了。” “谁让你垮着脸,一副给我哭丧的表情?”寒霜霁撇了下嘴,“放心吧,我不会再中毒了。” 蔺渊稍微安心几分,继续问,“还有一个可能性呢?” “回家再告诉你。” 第二次折腾回家,东方天空泛起一抹白,今天彻底不用睡了。 寒霜霁站在家门口,没有动,仰起脸问蔺渊,“我现在要进门,应该做什么事?” “应该……”蔺渊把手伸向指纹锁,突然懂了。 “没错。”寒霜霁盯着指纹锁的按键盘,“我进门之后,直接走向鱼缸摸水母,然后水母就死了。我想,只有这个可能了。” “你先别动。”蔺渊迅速回到家,拿来清洗和消毒的工具,把锁盘擦掉干干净净。 寒霜霁让他把擦过的酒精棉片,装进试样袋中,拿去进行化验。 即使擦干净,蔺渊依旧不放心,用自己的指纹解开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