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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要去陪她。

    可是被救回来了,夏油杰把他送到了禅院家,回到家里,整日喝得烂醉的父亲难得清醒,带着他在缘侧坐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直哉啊。”

    他叹气:“我们还是得好好活着呐,不然的话,你jiejie会伤心的。”

    “可是……”

    禅院直哉蜷缩起来——自从jiejie走了以后,棺材被埋进土里以后,他就不敢踩泥巴了。

    “jiejie一个人在地底下,会孤单的。”

    父亲看了他一会:“那也不是现在,你jiejie留下的东西需要有人去守护,我们不能让她白白付出。”

    “所以就让jiejie一个人吗……?”

    禅院直哉不明白,他带着哭腔,问父亲:“父亲,您就舍得让jiejie一个人吗?”

    一次又一次被救回来,禅院直哉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狠心,为什么能忍心让jiejie一个人。

    明明jiejie最需要人陪伴了。

    一想到jiejie在地底下孤零零的,禅院直哉已经碎掉的心就会再碎一遍。

    “jiejie……”

    jiejie最喜欢的人是五条悟,既然不准他死,那么就应该由五条悟去陪jiejie。

    今天是交流会的日子,禅院直哉难得清醒了一会,他穿好校服,来到京都校,看着大家其乐融融地交际,他好恨。

    恨所有人,恨全世界,禅院直哉不懂大道理,他眼里只有jiejie。

    是这些人害死jiejie的。

    jiejie都已经死掉了,他们怎么还笑得出来。

    “畜生!”

    他冲过去对着他们骂,指着他们的鼻子,大家默不作声地忍受他的癫狂。

    禅院直哉看着五条悟和夏油杰。

    这两个废物,整天和jiejie待在一起,却连jiejie都保护不了,现在竟然还笑得出来。

    两个少年站着任由他骂,等到禅院直哉恶心得忍不住呕出来,他才用尽最后的力气,朝五条悟吼道:“你根本配不上jiejie的喜欢!”

    ……

    “悟。”夏油杰扯着五条悟的手臂,提醒道,“他是椿的弟弟。”

    五条悟冷着脸甩开。

    “我说啊。”

    白发少年朝他走过来:“杰说你是可怜虫,让老子让着你,所以差不多点?”

    “哈,可怜虫,是,我是可怜虫,就是你、还有你、就是你们害死了jiejie,是你们把我变成了可怜虫!”

    “把我的jiejie还给我,把我的jiejie还给我!”

    “啧,疯了么你?”五条悟盯着他手腕上的手表——这是jiejie临终前给他买的,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手绳,是jiejie十岁那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五条悟抢了过去。

    “你那个jiejie。”五条悟把手表放在指尖转动,朝他笑,“眼光还不赖嘛。”

    “还给我!”

    “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不哦。”五条悟轻松避开他的攻击,“连这个都保护不了的废物,哪里来的资格骂人啊,要我说,你jiejie有你这种垃圾弟弟也是有够可怜的。”

    他最是知道怎么戳他的痛处:“说起来,你和你jiejie,怎么一点也不像啊?”

    一点也不像。

    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父亲和母亲都站在他的房间里。

    父亲看着他的眼里满是失望:“你丢尽了禅院家的脸,也丢尽了你jiejie的脸。”

    “直哉……”母亲抱着他,眸中满是关怀,“还好吗,直哉……?”

    禅院直哉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被抢走了。

    活不下去了。

    父亲大步走过来,抬起手像是要打他:“清醒一点!”

    “禅院直毘人!”

    一向柔婉的母亲挡住父亲的手,朝父亲喊道:“我已经没有小椿了,你难道还想逼死直哉吗!要是这样,你干脆把我一起杀了,让我们和小椿地下团圆!”

    父亲猛然退后,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声音已然哽咽起来:“直哉。”

    他说:“你身上留着你jiejie一半的血,哪怕是为了这个,你都得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血……

    禅院直哉看着自己的伤口,这些血哪一半是jiejie的,哪一半是他的?

    “我的孩子……”

    母亲抱着他哭,带他看向父亲的左手,那上面是一块手表。

    “你才十六岁,你没有做错什么,jiejie不会怪你,父亲也没有在怪你,你看,父亲去求了神子好久,才把你的手表要回来,快点好起来好不好?求你了。”

    好起来……

    谁来教教他,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要怎么才可以好起来。

    那一块带着手绳的手表被扔过来,父亲有些别扭地说道:“除了头发,你和你jiejie真是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你和你jiejie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除了头发……

    “啊……”

    “啊!”

    “啊!!!!!!!”

    **

    酒吧灯光很暗,血液滴落在地上,禅院直哉低头看着他的手指,有些慌张地擦拭着血液,然后神情茫然地把手指含进口中。

    “抱歉抱歉。”

    直哉后面的鼓手凑近话筒,弯着眼睛:“有一点点突发状况。”

    观众们好像已经很熟悉这样的情况,一边起身离开,窃窃私语说着‘又这样了’、‘很担心他呢’、‘是呢’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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