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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陆瑾之应了一声。 楚宜修正在捣鬼,没有意识到男人嗓音的沙哑。更是没猜到男人此刻内心的弯弯绕绕小心思。 她打开金疮药的同时,在腰间荷包里摸到了/蒙/汗/药,将金疮药撒在陆瑾之后背上时,给他多加了一点料。 她当心陆瑾之会突然回头,一边上药,一边关切询问,夫君,你若是疼的话,就吱一声。 陆瑾之心中有股古怪感觉在蔓延。 萧氏是他的母亲,可自从父亲自刎后,母亲常年吃斋念佛,从未理解过他的不易。 此刻的陆家家主,就这么安安静静趴在浴桶旁,一动未动,仿佛根本不知道疼。 为了掩饰/蒙/汗/药,楚宜修在陆瑾之的伤口上撒了足够分量的金疮药。 不多时,她轻唤了一声,夫君? 对方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楚宜修又见陆瑾之的身子缓缓往下沉了沉,后背的伤口还有些许没入了水中,不过,陆瑾之身子骨强健,倒也不至于淹没。 他还保持着趴在浴桶边沿的姿势。 楚宜修凑上前,见陆瑾之已经闭上了眼,睡得很安详。 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对方仍旧毫无反应。 是以,楚宜修这才勉强放心,她道:夫君,已经上好药了,我去将药箱收起来。 一言至此,她一步一回头,确定陆瑾之没有突然醒来,这才快步跑去博古架。 取纸、拿笔、沾墨、临摹,一气呵成。 不消片刻,一把簪子形状的钥匙就跃然纸上。 楚宜修快速吹干了纸,叠好藏入了荷包里,又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一切,最后还不忘将那根簪子擦拭干净,确保没有任何墨迹留下,总之,事无巨细,处处思量周详。 办好这一切,她才心情舒畅的迈入净房。 而此时,陆瑾之还在昏睡之中。 不会滑进浴桶淹死吧? 死了倒好 这个怨念一起,楚宜修又打消了念头。 陆瑾之若是在这间屋子里出事,她与长公主府也免不了灾祸。 楚宜修觉得自己一定是个善良的人,不然,面对昏睡的宿敌,竟还起了怜悯之心,她走上前拍拍陆瑾之的脸,见他还是没反应,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 男人猛然睁开眼。 楚宜修吹了吹自己的手掌,下一刻,又梨花带雨,夫君,你吓坏我了,方才到底是怎么了?我如何喊你,你都听不见,嘤嘤嘤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呀?夫君呀,你可不能让我守寡呀! 陆瑾之用力眨了眨眼,他好像没睡着,可又似乎睡了许久。 不过,虽然此刻还是困乏,意识倒是清晰。 见楚宜修为了自己哭到撕心裂肺,陆瑾之强撑着从浴桶里站了起来,夫人,我没事。他岂会舍得让她守寡呢。 哗啦一阵水声,楚宜修呆了呆,旋即双手捂着脸,转过身去,夫君啊,你你怎的又如此! 陆瑾之低头一看,大意了。 楚宜修担心陆瑾之今晚真的拉着她一块睡觉,她故作羞涩,娇嗔了一句,夫君,你太过分了!哼! 一言至此,她背对着陆瑾之,头也没回,直接提着裙摆跑出了净房,然后又继续跑出了卧房。 陆瑾之, 有一个太过孱弱,禁不住惊吓的娇妻,他或许需要时常克制自己的一切行为。 * 这厢,楚宜修跑出庭院,李年与张峰面面相觑。 楚宜修脸上挂着泪,却在越过小竹林,迈入她的海棠斋时,她脸上瞬间荡漾出笑意。 今晚一番闹腾,值了! 接下来,她倒要看看陆瑾之甚是紧张的锦盒之中究竟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楚宜修命小丫鬟守在月门处,她把陌陌叫到跟前,美眸锐利,陌陌,本郡主要交给你一桩天大的事,你定要拿命去完成! 郡主鲜少如此肃重。 陌陌站直了身子,郡主,您说! 楚宜修将叠好的纸张打开,递给了陌陌,今晚就回长公主府,让公主府的工匠师傅,连夜照着纸上所描绘的图案,打造一把一模一样的簪子。我明天早上就要见到簪子。 她很谨慎。 没有让外人打造钥匙。 届时,即便陆瑾之起疑,也没法找到人证。 陌陌立刻想到了之前她从陆瑾之书房里偷回来的锦盒,眼睛转了转,立刻明了。 是,郡主! * 夜幕逐渐暗沉。 但这盛暑天,西边天际仿佛永远没法彻底暗下来。 陆清站在屋顶,正观望着隔壁周府。 他看见一道黑色身影悄然潜出了侯府,不由得蹙了蹙眉。 那是四嫂嫂的院落方位。 是陌陌那狡猾的女子么? 陆清一直都觉得陌陌不对劲,须臾,他跳下屋顶,一路悄然跟了上去。 陌陌轻功了得,而陆家轻功最好的人就是陆清,等到陆清驻足时,发现陌陌消失在了长公主府大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