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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气竭,她才离府不到两个月,一个丫鬟竟也敢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了,可惜这丫鬟是顾玫的人,她等闲动不得。 傅玄安不让她招惹顾玫,总不能放任丫鬟欺辱她吧!彩玥说话那样没分寸,顾玫也不阻拦,很明显是默许的。 林婉轻哼一声,不再多留,在琉璃院门口坐上软轿直接去了书房。 她捂着小腹,添油加醋将发生之事说于傅玄安听,没想到傅玄安只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后才道:你闻不惯鱼腥味直接告退也就是了,为何还要当着夫人的面提及怀孕辛劳。你虽是无心的,难免让人多想。 你出身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说话难免出纰漏得罪人,你以后就尽量在清莲阁待着,莫要跑去打扰夫人,免得不快。 林婉原是来告状的,没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训了一通。她怀孕辛劳,庄子里条件又差,吃了许多苦才回到国公府。 回府这几日,虽被优待,却日日都摸不到傅玄安的人,好不容易寻到机会与他亲近,没想到他竟一心护着琉璃院那位。 林婉越想越觉得委屈,不知不觉就流了满脸眼泪,傅玄安低头看她,只见她两颊微微凹陷,面色微黄,哭起来竟带了几分苦相,和以往梨花带雨的模样大相径庭,不由生了恼意。 傅玄安念着林婉怀有身孕并未发作,只道: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快不要哭了,没得伤了身子。 语气不咸不淡,林婉却觉察到了其中的不耐烦,她微一怔愣随即便止住了哭泣,唯有得到他的宠爱她才能吃香喝辣,她是万万不敢惹他生厌的。 秋意寒凉,清莲阁院内亭亭玉立的莲花尽数凋零,林婉独自躺在冷榻上,只觉得从身到心都是冷的。 宣室殿,吴思成躬身,含笑道:圣上,夫人回来了! 镇国公夫人在庄子住了十几日,吴思成便提心吊胆了十几日,圣上念着镇国公夫人,却不得见,心里总不会畅快。主子不畅快,近身伺候的又哪里讨得了好? 吴思成转念一想,镇国公夫人回来似乎也没什么益处,明眼人一就能瞧出那位在躲着圣上,圣上剃头挑子一头热也没用。 吴思成抬眼偷偷瞄了傅珩一眼,只见他将手中的奏折放到桌上,扶额沉思了一瞬,而后开口道:朕记得明日任国公府要办满月宴? 吴思成应了一声是,而后才反应过来圣上要做什么。天爷呀,圣上为了和镇国公夫人见面,竟要去参加一个黄口小儿的满月宴。 真龙天子亲赴任国公府喝满月酒,也不知得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第三十章 圣上子侄虽多, 但留在京都的只有镇国公和任国公两位,镇国公母家势微,生父平庸, 对圣上毫无威胁,这才被准许留在京都。 至于任国公则完全是另一种境况,诸王之乱时任国公的父亲荣亲王一心护主,封地士兵为了拱卫京都、保护圣上全部战死,圣上感念其恩德, 这才特许荣亲王一脉留在京都。 遂镇国公和任国公虽然都是圣上子侄, 但孰高孰低谁更受圣上信赖,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 整个京城只两位皇亲国公, 任国公府的满月宴傅玄安是一定要到场的。 用过早饭,彩玥特地给顾玫上了一个明丽娇研的妆容, 她生的本就跌丽,额间又贴了红色的梅花花钿,愈加风华绝代。 待画好妆容,彩玥又将提前准备好的正红色折枝牡丹大袖衫拿出来想伺候顾玫换上。顾玫摆摆手,今日的主角是任国公夫人和那位小世子, 她可不想打扮的太过于扎眼喧宾夺主。 顾玫扫了一眼衣橱,伸手指了指最边上的那件墨绿色缂丝褙子, 那褙子质地上乘,颜色沉稳, 最适宜出席宴会。 待顾玫换好衣裳, 傅玄安也到了琉璃院,抬眼一眼, 他竟也穿了一件墨绿色衣裳, 二人年龄相当, 皆生的不俗,穿着同色衣裳站在一起,倒真像一对恩爱璧人。 任国公身居高位,又受圣上爱重,虽只是给孩子办满月宴,场面却十分热闹,京都叫得上名号的王公大臣几乎全到齐了,与之相比,傅玄安和顾玫大婚时的场面就十分不够看。 不过傅玄安倒也坦然,从小到大他就是族亲中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个,自家的场面比不上人家,也算司空见惯。 秋高气爽,温度适宜,宴席就摆在宽绰的园子里,低头可用佳肴,抬眼便可赏菊,十分风雅。 傅玄安和顾玫并肩走到靠近主位的位置,双双坐下,在外人面前,顾玫一向知道给傅玄安颜面,坐下后亲自斟了一杯清茶捧给傅玄安。 傅玄安心中熨帖,愈发觉得自己的正妻会做人,到底是大家族出来的,知道怎么在外面交际。他接过清茶,小口呷了一口,茶香袭人,烘的人心里也暖洋洋的。 客人陆陆续续到齐,任国公抱着世子走到花厅,任国公和傅玄安年龄相仿,与傅玄安的清秀雅致不同,任国公生的十分威武,肤色微黑,身材高大,一看就是有功夫傍身的。 再看任国公怀中的小世子,白白嫩嫩一团,大大的眼睛像黑葡萄一样转来转去,十分讨人喜欢。 顾玫离任国公最近,伸手抱了抱小世子,趁着顾玫逗孩子的间隙,任国公向众人敬了酒。 世子刚刚满月,抱出来给人瞧一眼就成,不好老待在外面,顾玫只抱了一小会儿,就被乳母接过抱回寝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