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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川按着后腰的剑,俯身观望着。 哪怕这凶手是个潜藏的高手,白日里在屋顶跑也难以躲过行人的目光。 所以凶手一定是跳到了地上,然后混进了人流里。 这么说来,应该是当时凶手刚翻出去,才不得不锁上窗户。 万古川观望了一会儿,确实没什么线索了,他跃下房檐,站在林泓面前,“没有发现。” “不巧,我有。”林泓递给他一个腰牌,“地上捡的。” 万古川接过来,是一块漆黑的铁牌,勾勒着繁复的花纹。 “这腰牌不像是官员的,应该是护卫的。”万古川道,“看来很可能是受人指使了。” 林泓道:“这船上基本是些有权有势的人,也基本都带着护卫,怕是不好盘查。” “可以留意那些护卫戴的腰牌,既然凶手在两个以上,想必护卫也不止这一个丢了腰牌的。”万古川道。 总会有没丢腰牌的护卫暴露主子。 “嗯。”林泓想了想道:“如果说方才凶手就在那屋子里,那第一个在屋里的人就很可疑。” 林泓看向万古川,“鱼天亦比我们先进去,要问问她有没有看见吗?” “遇见了再问吧……只是她未必会告诉我们。”万古川道。 林泓笑道:“我倒是觉得她会告诉我们。”毕竟尸体的信息她也是说了的。 万古川看了他一眼,“嗯……” 林泓想着,“这凶杀案会和沉船有关系吗?” 万古川把腰牌收了起来,“尚不清楚,这船还在海上就沉了,所以并没有记载船上发生了什么。” 林泓叹息,“又是件难事。” * 船上的士兵果然没能查出什么事来。 其实,纵使他们查出来了也不会声张,毕竟死的只是一个妓女,而船上都是开罪不起的贵客。 * 甲板的长桌上摆满了各类美食。 林泓往嘴里扔了一个葡萄,“陈朝的葡萄。” 他喝了一口琉璃杯里的葡萄酒,“陈朝的酒。” 又拣了个李子咬了一口,“陈朝的李子。” …… “陈朝的桑葚。” “陈朝的桃子,挺甜。”林泓递了一个给万古川。 “陈朝的……不知道名字的糕点。呃……好难吃……”林泓拿了一个给万古川,“快尝一个,超级难吃。” 万古川:“……” 林泓又吃了不少东西,“唔……不虚此行。” “呕!”一声干呕的声音就响在旁边,特别响。 林泓看过去。 一个身着华衣的男子正趴在船舷上不停地呕吐。 “这位兄弟,你没事吧?”林泓递了一杯水给他。 那男子转过头来,二十出头,其貌不扬,脸色苍白,用一根手帕捂着嘴,露出来的眼睛很是随和。 “多谢。”他接过林泓递过来的水,带着歉意地笑了笑,“有些晕船,见笑了。” “吞浪”巨大无比,但是行在海上也免不了微微颠簸。 那男子才喝了一口水,又开始呕了,胃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光是干呕,林泓听着都觉得他难受。 “要不吃点东西?”林泓问他。 男子摆了摆手,“实在没什么胃口,多谢关心了。” 男子缓了一会儿,好多了,只是脸色依旧不好。 他转向两人,作了个揖,“在下孔令宣,字德与,很高兴结识二位。” 大徵朝和大陈朝的礼仪有所差别,林泓学着他的样子还了一礼,“林泓,字清泉。” “万古川,字溯峰。” 孔令宣问道:“二位去南海是探亲还是观光呢?” 去南海?看来现在是月底,这趟船是从京城到南海的。 “去探亲。”林泓道,因为他不觉得孔令宣是去南海观光的。 果然。 “原来二位也是去南海探亲的啊!”孔令宣有些高兴,“二位也是南海人?但不像呀……” “啊,不是的,”林泓拍了拍万古川的肩膀,随口胡诌,“他表哥在南海!去看他表哥。” 万古川:? “哦哦,”孔令宣看向两人,愣了一下,“那二位是……”什么关系。他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好,马上住嘴了。 林泓继续胡诌,“我也是他表哥。” 万古川:“…………” 孔令宣笑了笑,“二位的家族真是庞大啊。”表亲跨的疆域也挺大的…… 林泓问道:“你也是去看表哥吗?” “林兄真是会开玩笑,”孔令宣笑了,“在下祖籍在南海。” 南海并非富饶之地,可孔令宣一身锦衣,又从京城出发…… “是衣锦还乡了吧?”万古川问道。 孔令宣有些不好意思,“算是吧……” “恭喜啊!”林泓道,“功成名就就应该还乡,锦衣夜行就没有意思了。” “不好意思。”孔令宣突然脸色一变,转过身又干呕了起来。 林泓:“……” “和二位很投缘,但我现在实在不太舒服,就先告辞了,”孔令宣用手帕擦着嘴,抱歉地笑了笑,“等到了南海,我请二位吃饭。” 可惜,到不了南海了…… “孔兄太客气了。”林泓道。 孔令宣作了个揖,缓缓转过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