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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每餐就多吃些嘛,我努力胖回去。”林姝姝不甚在意地说着,因为姿势的缘故,声音有些低哑,尾音一颤,带了点撒娇的感觉。 落梅忍俊不禁:“娘娘净会说笑。” 在不久之前,落梅对贵妃还是怕大过敬的,直到被调来林姝姝身边伺候,不论之前如何,在落梅眼里,还是失忆后的贵妃娘娘更可亲些。 不会动辄杀罚打骂了,也不会半夜咒骂嘶吟,虽然总是生病让人揪心,但说句大不敬的话,她宁愿娘娘一直病着,也不要变回去。 人总是自私的。 落梅低下头,隐去眼中的那抹怯懦。 又躺了片刻,林姝姝总算愿意起来去走走了,华清宫里还是光秃秃的,贵妃不许种花草,宫人们也不敢触她的霉头,虽然有很用心打理,可青石板路,怎么也打理不出花来。 听说娘娘要四处看看,大家还是感觉慌张的,万一娘娘看得心烦,少不得一通训斥。 谁知林姝姝越看越满意,不仅没说不好,还把打理院子的宫人都叫出来,每人赏了一枚金珠子:“挺好,本宫看了挺喜欢。” “以后就按着如今的标准打理宫殿就好了,地上可以有叶子,但不要有花花,倘若旁处飘来了,趁着本宫没看见,赶紧清理了出去。” “这枚珠子就是赏你们这段时间干得好的,以后要是做得好,少不了你们的赏。” “谢娘娘——” 华清宫面积不小,里外走了这一圈,林姝姝便觉得有些乏了,恰好她早晨没吃多少东西,如今觉得饿,倒让落梅乐得不行。 “娘娘想吃些什么,奴婢这就去准备,您可算想吃东西了,娘娘这两天吃得好少,除了药膳都不怎么吃旁的……” “随便什么都行,清淡点就好。” 等把林姝姝送回殿里,落梅赶紧跑去小厨房准备。 而屋里,林姝姝才上了软塌就趴下了,咸鱼直立行走了太久,又该躺平,仗着屋里没人,她也没太注意姿势,翻了个身,裙角就皱巴巴地捆在身上。 本是安静恬然的时刻,有太阳照着,不一会她便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察觉头顶有些昏暗,她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好半天才睁开眼睛,想看看是什么挡了病弱咸鱼晒太阳,偏一睁眼,又是和之前一般无二的面孔。 “……”林姝姝微笑,“皇上走路怎么都不出声呢?” “姝姝这是怪朕了。”司祁哑然失笑,在她对面的圆凳上坐下。 林姝姝面不改色:“阿祁又瞎说了,我才没有怪你,就是说一说嘛,你总是悄无声息的出现,怪吓人的。” 听听这话,随便拎出来那一句,都能治个大不敬的罪名。 偏偏林姝姝不仅说了,还是侧趴在榻上,一边说着一边小声哼,仿佛只是在撒娇抱怨的小情侣,叫人完全说不出责怪的话来。 司祁亦是如此。 他只能无奈地笑,抬手点点她:“还不快起来,堂堂贵妃,如今像什么样子。” “哦——”林姝姝慢吞吞地坐起来,低头打理下衣衫,小声嘟喃着,又保证能让司祁完全听清,“阿祁不嫌弃不就好了。” 等她坐好,司祁才问:“朕听说姝姝最近身体不太好,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还不是南梁的使臣。”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林姝姝就如实说,“没想到他们走得这么快,我还想跟他们真诚道歉呢,如今也没机会了。” “便是为这挂念许久?” “是呀,都想了好多天了。”林姝姝点头。 司祁其实是有些想不明白,甚至一再听林姝姝提及使臣,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乃帝王,本就可不顾及任何人,此时不高兴,便清清楚楚表现出来了。 他带了几分调侃:“朕都没有那几个使臣的待遇,能被爱妃念这么久。” “啊……”林姝姝愣了。 半晌,她似是不解,歪头带了点天真:“可是,我不是日夜都想着皇上吗?” 看司祁没回话,林姝姝顺杆就爬:“阿祁好幼稚呀,怎么还乱吃醋。” 她咯咯笑着,起身凑到司祁身边,伸手揽住他的手臂,一倾身,几乎要贴到他身上。 随着娇俏的声音在耳边炸响,还有女子身上特有的体香。 司祁一时僵住了,拒绝的话慢了半步,就让林姝姝有了继续发挥的机会。 “我最最最想皇上啦,使臣是什么,臣妾才不记得,我只记得阿祁呐!” “是、是吗……”司祁垂眸看着她,视线不自觉移到小臂上。 林姝姝继续爬杆:“多亏皇上记挂我,隔三差五就来看望,我一想要或许要好几天看不见你,睡觉都不安稳了。” 话落,美人轻叹。 司祁是彻底没话说了,满脑子都是—— 贵妃对朕情根深种。 有着这样的错误认知,他甚至说不出重话,好话坏话都让林姝姝说尽了,临走前又留下许多赏赐,连太后寿宴的事都忘了提。 不过有了司祁打岔,林姝姝总算想开了,不再去想什么道歉,已经发生了的,就让它过去吧,大不了往后多讨好皇帝,努力拉低仇恨值。 是夜,落梅照例伺候林姝姝梳洗躺下,正要熄灯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娘娘可别忘了,明儿是各宫妃嫔问安的日子,您可别起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