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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封劲野挑眉,注视她怔怔然的表情。 「好喜欢看你笑。」她嗓声低柔,双眼轻眨了眨。「以为再也看不到,连梦中也不能够……封劲野,我可曾说过,你笑起来真好看?」 只觉四肢百骸被点起一簇簇的温火,封劲野将头倾下,额头抵着她的秀额,鼻尖相贴, 气息交融。「阿沁不曾说过。」 她弯唇一笑,哑哑道:「王爷,你笑起来真好看,妾身喜欢看。」 「好。」彷佛想彻底满足她似,他咧开大大笑容,白齿眩目,弯成两道小拱桥般的眼睛闪闪发亮。 在暖池中没有泡太久,她身子确实舒松些後,封劲野便又把娇软人儿捞起,用备在架上的几叠乾净棉布替她擦拭水气,跟着再用暖裘一裹,通过暗门送回正院寝房。 此际天将破晓,两人相拥卧榻。 李明沁抚着他的脸,揉着他微湿的头发,忽地记起什麽,小手探向他耳後,直击他的後脑杓。 她摸索那藏在他发中的缝合伤疤,感觉男人明显一震,气息骤沉。 沿着那痕迹细细触碰,是很长的一道,她脑中努力想着当年那位军爷的模样,明确记得是一张青紫淤伤密布的脸,若非经他主动提及,再与他的五官模样一对上,她对那张脸的真实样貌其实根本瞧不清。 全因当初那人曾救过她一命,还将癸水初至的她快马送下不知山,若非如此,她想来也不会记得命中曾有过他这一号人物。 「原来与你的缘分,从那时候随谷主前辈来西关义诊时就开始,你以前怎麽都不提?是我也长大了,所以没能认出我吗?」 她话中的「以前」指的是何时,封劲野明白,只见他露齿一笑,带点得意也带了点不明就里的腼腆,道:「阿沁早被我认出来了,一直未提,是因为这是本王的一个大秘密,不好拔谁知晓了去。」 「这算什麽秘密,还不让知道?」李明沁简直啼笑皆非。 她没再纠结什麽秘密不秘密的,仔细抚过他後脑杓那道伤疤後,想着他身上其他地方也慎着不少伤痕,心疼着,手又挪到他肩上和胸前的刀痕来回爱抚,好像这麽做就能把伤处抹「等天明,谷主前辈歇息好了,我去求她老人家亲自替你诊诊,你征战沙场多年,外伤虽说都好了,说不准体内留有累积下来的沉胸,如今仗着年轻力壮犹能压制,就怕往後年岁大了要受苦处,趁今次请谷主前辈出手定能好好帮你调养一番。」她是关心则乱,也怕自个儿道行不够,号不准他的脉象。 封劲野一手搁在她颈侧,有意无意缓缓轻掌,慢声道:「最该让谷主前辈仔细诊诊的那一个,绝对是阿沁,不是本王。」 欸,好像搬石头砸自个儿的脚了?她挠挠脸,直接认错比较快。「我以後会天天按功法活血练气的,嗯……也会忌口 一些。那你、你也不能仗着眼下身强体壮就确定自个儿真没事,谷主前辈若替你看过,没事那是最好,但凡有什麽医嘱,你也得乖乖遵守。」 「好啊。」他答得爽快。「往後就阿沁管着我,我管着阿沁。」 前世负他,此生相属,终能全她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心愿—— 想补偿他,想待他很好很好,想多疼疼他,想让他知道,她早已认定了他,心上之人,如是他。 李明沁心里软得像塌了一角似的,她红着眼轻应一声,脸蛋埋进他的颈窝。 男人与她交颈缠绵,无数啄吻落在她的耳畔与润肩上,一双肌理贲起的臂膀把她牢牢锁在怀里,身下强而有力的大长腿更是霸道地将她禁锢。 「明日让瑞春和碧穗去大丰屯把你的衣物用品全收拾过来,就住这儿,老滕家的三合院没你的地,听见没有?」行为霸道,说的话也蛮横得很。 她愣了一会儿才听明白他的意思,小脸扬起,急了。「不成的,我、我不住这儿!」 他脸上棱角陡然深峻,面色一沉,恶声恶气道:「我们这不是和好了吗?阿沁懂我,我也明白你的,既然好在一块儿,就该住在一块儿,况且,这座昭阳王府以暖泉泉眼为中心而建,本就是为你建造的,你不来住,岂有意义?」 李明沁胸房陡然一悸,蓦地明白了他所为何事。「所以……那座暖泉池子是为我打造的?你是担心我畏寒的毛病,才围着那座活泉泉眼开建这一座昭阳王府,是吗?」 「他姥姥大爷的!老子他娘的不为你还能为谁?」猛地连爆粗口。 李明沁眼眶骤烫,不是因为他露出兵痞子样儿粗鲁不文低咆,而是藏在他行为举止间隐隐而勃发的情意,在这一瞬间全灌入她心底。 喉中一梗,呜咽声泄出,她再难克制地亲上他的唇,即便遭他禁锢於身下,她的四肢仍尽可能地抱紧他、缠住他。 太多情意无法用言语道尽,似乎只有两具身子如此亲昵亲近,彼此切切贴合着,嗅食着彼此的肌肤味和气息,方能稍缓又或者是慰藉那澎湃的情意。 四片绵绵续缮的唇间,他嚐到她的泪,强要她入住的坚持不由得动摇。 觉得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不该如此轻易妥协,但此时此际的这位男子汉大丈夫,唇舌被擒获,里里外外被虔诚对待,於是硬邦邦的心瘫软一地。 这一时间,管不得什麽也顾不了什麽,好像所有一切,都能为她这一个人妥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