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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民服务[快穿] 第136节

    陶明月跟着田蓝出院子,一连走了十几步,终于忍无可忍,严肃地批评田蓝:“我看你真的是当了官就变了个人。你怎么能够这样?你这是在推她们继续堕落。还书院?呸,妓.院就是妓.院。再有文化的嫖客他也是恬不知耻的嫖客。”

    田蓝挨了骂,却不发火,还是那副温吞吞的笑:“行了,你听我说完,我要你给他们上课的教材就是我们的密码。”

    陶明月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干干嘛?难不成你还指望她们帮我们做情报工作?抗日的方法有很多,非得让中国女人出卖自己的身体吗?不觉得耻辱吗?”

    田蓝坚定地摇头:“不,我们不需要这样。我认为和亲都是耻辱的,何况是这种。我们的确需要搞情报工作,但不是用这种让我们的战友出卖自己身体的方式。

    我让她们学密码,是希望她们能够学会正视自己,知道自己跟其他人一样,是完完全全平等的人。她们为什么宁可卖身也不愿意做自食其力的劳动者。

    一部分原因是她们不相信自己还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干过这行的,旁边人都看不起她们,总有男人会想方设法占她们便宜。与其免费被占便宜,那还不如变成钱。

    另一方面,就是她们不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能过上好日子。别说这样的,现在干半掩门的也不少。既然没人强迫半掩门,她们为什么要干这个行当呢?还是为了活下去。

    我们让她们学密码,一是让她们在学习的过程中掌握知识文化,获得更多的生活工作技能。二就是让她们看清楚自己,她们是人,堂堂正正的人,不用弯着腰,不用低人一等。人一旦把自己当人看,那你就是想让她再干以前的事,她也会奋起反抗的。”

    陶明月瞪大了眼睛,半晌才狐疑地问:“能有用吗?”

    田蓝笑了笑:“有用没用,试试才知道嘛。对了,那个文明戏的剧本也要好好安排。我这边有个故事,说的是有个跟母亲相依为命的姑娘被骗到了妓.院,后来获得新生的故事。”

    她讲的是一部老电影,叫《jiejiemeimei站起来》,讲的就是新中国解救改造妓.女的事,不过改编了部分情节。

    “这个你可以排成话剧。还有《日出》,陈白露被逼死了,翠喜和小东西都在妓.院里备受折磨。这些话剧都可以排,不给她们躲避和自我麻醉的机会。让她们真正看清楚,没有什么高尚的客人。在花了钱的客人眼中,妓.女不是人,只是玩物,可以被他们随意折损戏弄践踏侮辱折磨的玩物。让她们不要再心生幻想,踏踏实实凭借自己的双手活下去。”

    陶明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语气迟疑:“那我试试吧。”

    田蓝微微笑:“好,那你加油!她们跟我们一样都是平等的人。我们帮助她们不是在施舍,而是我们应尽的义务。为了让我们这个社会变得更美好,为了让全民族都觉醒,为了我们的抗日事业,我们要把每一个被逼成鬼的人重新再变成.人。我们都是平等的人。”

    陶明月的脸红了。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她自己心里清楚,在面对这些窑.姐儿的时候,她的确没把她们当成和自己一样的人。她认为自己是在奉献自己,带着牺牲的奉献,所以,她没办法平等地看待她们。

    田蓝握住了陶明月的手,认真道:“辛苦你了,每一项艰难的工作都要有人做。你主动站出来,愿意挑这副重担,我很高兴。我希望你和英子还有八姑多商量多讨论,把这项工作做好。请相信我,如果你们漂亮地完成了这件工作,以后不管多艰巨的任务都难不倒你们。”

    英子赶紧点头答应:“我一定听陶先生的话。”

    田蓝笑着点头:“你做的很好,你一直在进步,我们都看在眼里呢。你已经脱离苦海,能够正确认识自己的价值了。我们都希望你能够帮助那些还暂时没有认识到自己处境的人。这样大家共同进步,我们就能安宁地生活了。记住,做工作要灵活机动,不仅可以打直拳,也可以曲线救国。可以先顺着他们的意思,让他们在学习工作的过程中自行醒悟。”

    陶明月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服口服:“我真服了你,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什么招都敢用?”

    田蓝心道,开什么玩笑啊,姐都活了两个世界了,现在是第三个世界。要是没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姐怎么能混到现在?

    她笑了笑,感慨万千:“都是被工作给逼出来的。只要能完成任务,什么招我都得使用。”

    陶明月还想再跟她唠叨两句,迎头走来的老中医瞧见她,就赶紧打招呼:“田先生,有个事情我想问一问。你手边有没有戒大.烟的药?我听说洋人的医院能够帮忙戒烟。我有位病人,因为这事很痛苦,很想戒掉,但一直戒不掉。”

    陶明月家里有个伯伯抽大.烟,最后不到40岁就死了。她最讨厌大烟.鬼,闻声就怼了一句:“活该!谁让他抽的?东亚病夫的名声就是被这群人给害的。”

    老大夫深深地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事儿还真不怨他。不是他自己想抽,是他爹,早些年,他家家大业大,他爹怕他年纪轻跟人出去鬼混,就叫人引诱他抽上了大.烟。这人一抽大.烟就不愿意动弹,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自然也就不会出去瞎胡闹,也不怕败了家业了。结果吧,他的身体就垮了。早些年他想要戒烟,他爹又想着法子勾引他再度抽上。这反反复复的,就没个好的时候。现在他爹走了,他下定决心想要戒烟。可是日本鬼子一打进来,那个洋人的医院也关门了。他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田蓝和陶明月都听呆了。这年头,老子坑死儿子可真是没边啊。但凡能把儿子当个人,也不至于下这种狠手。

    陶明月喃喃自语道:“上位的不把下面的人当人,久而久之,下面的人也以为自己不是人了。那哪里是人的社会,这根本就是人吃人。”

    田蓝回了一句:“所以我们得建立起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

    她想了想,回老中医的话,“我回去找找看。这戒烟的事情,主要还是得靠自己的毅力。我大概有药,不过也是帮他在最痛苦的时候睡过去。这次戒了以后,千万别再碰了。”

    她能有什么好药,不过是安.定片而已,据说有效果。但具体情况,她又能上哪儿知道呢。

    老中医已经很满意了:“能睡着就好。这睡着了,把瘾头熬过去,慢慢的也就好了。我听说大侠杜心武年轻时也抽过,后来不也戒掉了嘛。”

    田蓝点点头,不是很肯定:“但愿吧。”

    虽然新中国成立后,一批大.烟鬼都戒除了烟瘾。但那主要还是因为社会环境。当时清除烟毒力度非常强,大.烟鬼根本找不到烟抽。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断了。

    可现在不同,这个时代的中国,很多地方大.烟是被当成待客的工具,堂而皇之摆出来的。更别说全国成片生长的罂.粟了。

    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要做的工作太多了。

    嗐,又是那个问题。缺人,到处都缺人,缺能够做具体工作的人。真希望有人能过来帮帮他们啊。

    田蓝送走了老中医,又叮嘱了几句陶明月和英子,这才转身准备回去。江南富庶,这个地方有大.烟瘾的人应当不少。不解决这些人的问题,就是隐患。他们很容易被策反,变成定时炸.弹。

    得合计个章程,把这事给解决了。

    田蓝还没回到临时办公场所,就迎头撞上了陈立恒。

    后者行色匆匆,一见她就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完全不顾被人看到了会说闲话,直接将她拽到边上。

    他情绪激动的很,脸上的肌rou都抽搐起来,张了半天嘴巴才冒出一句话:“田……田蓝,你知道谁来了吗?是延安的人,延安的人找上咱们了!”

    田蓝“啊”了一声,惊讶不过转瞬即逝。

    正常啊,他们敌后抗日根据地都建起来了,他们还抢了兵工厂,全国为之震动。

    委员长的嘉奖令和委任书都送来了,我党如果还不动的话,那真是在侮辱我党。

    田蓝扶额,就是这个事情要怎么说哩。按照正常的历史走向,这个时候我党的确要过来建立敌后根据地了。

    只不过,因为她和陈立恒这两个穿越bug的存在,根据地提前半年已经建起来了。

    田蓝问陈立恒:“那你怎么跟来人说的?”

    谁知道陈立恒居然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结结巴巴道:“我……我还没去见人。”

    他紧张,这来的人,说不定都是历史书上的人呢。他跑回来,就是想让田蓝跟他一块儿去见来人啊。

    田蓝直接晕一晕,嘁!你个怂货,这时候居然怯了。

    第72章 三十年代来抗日(捉虫)

    人肯定要见, 但见了人之后是个什么章程?

    陈立恒不假思索:“这还要啥章程,当然是直接加入新四军啊。”

    虽然他学的历史课本上没详细说,但南方抗日根据地是归新四军管,他还是清楚的。

    田蓝默默地看着他, 声音不高不低:“你确定?”

    她这样一开口, 陈立恒就直觉不妙, 迟疑地重复了一遍:“确定……”

    其实因为心中隐隐不安,所以确定两个字后面在句号与问号之间摇摆不定, 最后只能变成省略号。

    田蓝深吸一口气, 开始带着陈司令员复习历史知识:“1940年夏秋,我军发动百团大战。1941年1月, 皖南事变发生。这两件事的意义和之间的联系需要我说吗?”

    不需要。

    陈立恒瞬间垮下脸。

    百团大战大大鼓舞了全国人民抗日的志气,让全世界都看到了中国抗击日本法西斯的决心和力量。但是与此同时,也让我军变成了靶子。不仅日本鬼子加强了对根据地的大扫荡, 也让国.民政府再度模糊了矛盾焦点,又开启积极□□模式。

    田蓝声音慢悠悠:“这位委员长抗日也许是抗日的,但□□绝对是他的头号要务。咱们要是个普通民团,没打下这片根据地之前, 估计还入不了委员长的眼睛。可现在,全国人民都看着你这这位祝融将军,所有人都知道咱们江南铁血抗日军。你带队主动投到新四军名下, 你这不是在明晃晃打重庆的脸吗?你觉得这位委员长会有如此容人之雅量?”

    有个屁, 还雅量呢, 看看发动西安事变的两位将军的结局就知道了。卧榻之畔, 岂容他人鼾睡。

    陈立恒长叹口气, 直接垮在了椅子上, 惆怅不已:“干不好, 没人搭理咱们。这干好了,倒是成了出头的椽子了,想干点啥都惹人眼。”

    田蓝喝了半缸子凉茶,抹了把嘴巴,开口招呼人:“行了,身在曹营心在汉。咱们就接了重庆的委任状。反正现在是合作时期,这是咱的地盘,私底下怎么cao作,那还不是咱们自己的事嚒。快起来,洗把脸去。”

    “干啥?”

    “什么干啥?”田蓝瞪眼睛,“开会啊,不说了下午开会嚒。这么大的事,关系整个根据地未来发展的事,你不开会决定,你还想搞一言堂不成?”

    陈立恒眼睛瞪得滴流圆,半晌才冒出句:“谁一言堂了?别瞎给人扣帽子。”

    他也咕噜噜地灌了大半缸子的茶水,一抹嘴巴:“开会开会,开会好好说说这事。”

    江南的麦收季节,那天当真是不好受。一早接了通知过来开会的众人,好几个都手上摇起了蒲扇,太热了。热的人心情都糟糕。

    吴团长正跟王友志磨嘴皮子:“王处长,你大气点行吗?这什么都不给我们,我怎么带兵训练?”

    王友志一脑门的汗,手上扇着蒲扇都带不来一丝凉气。他苦着张脸道:“哎呦,我的吴团长,你晓得的,咱们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不能用在山上打实战那会儿的方法练兵,不然那早晚得坐吃山空。”

    吴团长瞬间焦躁起来:“你还说,就现在这些破枪,我没嫌弃就不错了。他妈的东北兵工厂吹得神乎其神,也就是这么回事,东西一点都不好用!别说和山上比了,在日本人面前也抬不起头!”

    陈立恒正要抬脚进屋,就在窗户边上听了这话。他下意识地转头看田蓝。

    后者一耸肩膀,压低声音道:“正常,《变形记》回归现实,穷人家的孩子总要感受到心理落差的。”

    东北兵工厂牛,那也是1931年之前的事。就算当时它在亚洲首屈一指,那距离现在也已经过去七年。世界军工业不发展吗?更别说空间提供给他们的六十年代被用于武.斗的枪.炮了。真当建国二十年兵工业没发展?

    拿六十年代中后期的国产武器跟1931年东北兵工厂的存货比,那未免太欺负人了。

    陈立恒却满脸茫然:“什么是变形记?卡夫卡的小说吗?”

    “不是。”田蓝解释道,“是一个节目,让城里有钱人家的叛逆小孩跟乡下穷人家的懂事小孩互换家庭生活。就好比在你的世界里,真正的田蓝在乡下跟她妈相依为命,然后突然间她去你家生活了,你去了她乡下的家。”

    陈立恒下意识地反驳:“我不叛逆,我一直都很懂事。”

    田蓝认真地看着他:“你确定?”

    陈立恒想到自己的黑历史,立刻识相地闭了嘴。

    屋子里的人还在吵吵,两人都没进去。陈立恒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那后来呢?两个小孩后来呢?”

    “后来有钱人家的小孩基本上都当了网红,利用这个身份更加有钱。穷人家的小孩多半受到刺激,越发感觉这个社会不公平,很痛苦。”

    陈立恒不知道什么是网红,只能模糊理解成利用身份找个好工作。只是他好奇:“感觉不公平,他们不反抗吗?”

    “反抗什么?”田蓝似笑非笑,“我告诉你,在节目播出的时候,有钱人家的叛逆小孩但凡表现的一点点懂事,都会被观众夸的天上有地下无,一堆粉丝,就是支持他们的人。但穷人家的小孩但凡流露出一点点情绪,或者是局促不安,就会被嘲讽乃至辱骂。你生活的年代宣言越穷越光荣。但后来不一样,甚至发展到极端的时候,很多人认为穷人没有资格做任何事,穷人活着就是在浪费空气。”

    陈立恒接受不能:“这算什么?这不是黑白不分吗?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田蓝摊手,声音晃悠悠:“所以说,世界很复杂,不是只有一个思想。”

    陈立恒还想再跟她讨论几句,屋子里头,吴团长的声音拔高了:“别光让我的兵瞄准射击训练拼刺刀啊。血rou筑成长城,人家炮弹一过来,咱们就完蛋了!”

    陈立恒皱眉,张嘴想说话,田蓝却朝他使眼色,示意他当没听见:“先说重庆和延安的事,其他的后面再私底下说。”

    陈立恒吸了两口气,还是点头表示接受:“行吧,先谈重点。”

    铁血抗日军的指挥部设在山上的道观里,这地方清净,敌人渗透进来难度系数相对高些。山神之说传遍聚龙山地区后,道观的主持主动找到抗日军,不仅贡献出了道观,还要求将观中道士一并编入部队,好打日本鬼子。

    铁血军也没跟人假客气,他们的确需要处稳定的指挥所,才能将各项工作开展下去。

    现在,开会的地方就是道观的松涛阁。可惜大家都听不到松涛,倒是能听到外面知了叫,叫的人心烦意乱。

    陈立恒假装没看见屋中众人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直奔主题:“今天主要说两个事情,一个是咱们现在特殊,必须得以军管方式维持稳定。具体章程,由田主任待会儿细说。另一件,就是门庭问题。得诸位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之功,现在咱们江南铁血抗日军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这不,重庆的委员长的委任状来了,延安方面也派了人来。”

    众人一开始没当回事,委员长的嘉奖令早就发了,委任状的事他们也知道,江南抗日司令呗。嗐,空头司令也不派人,有什么意义。但听到“延安”两个字时,就连吴团长都坐直了身体,脱口而出:“有延安什么事?延安派人来干什么?”

    陈立恒摇头,颇为诚恳:“我还不知道,我尚未会见客人,因为我要听听大家的意见。抗日军不是我陈某人的私人武装,抗日军何去何从,要听大家的。”

    众人面面相觑,好几个人都皱起眉毛,吴团长更是没好气:“这是看我们流血又丢命,总算有点家底了,想来摘桃子?他延安能给我们什么,还想占这便宜!做他娘的清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