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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现,这人虽然直挺挺地睡着,头却不时一点一点的,就和汤姆叔叔家的小鸡啄米时一样。伊凡尝试着去看黑袍下的面容,却吓得抖了一下,把身旁坐着睡觉的这人给惊醒了。

    伊凡紧紧闭上了眼睛,假装平稳的呼吸着。思考刚刚看到的画面,他刚刚看到黑袍下是一张极其恐怖的脸,大概只是面具,但是刚刚是不是把这人弄醒了,他发现我醒来了?

    他绷紧了身上的肌rou,却没听见人说话也没听见人走动。他小心翼翼地瞧瞧的睁开了一条缝,一看,那个可怖的面具就在自己的眼前,紧贴着自己的脸!

    他忍住内心想要逃跑的欲望,咬紧牙关继续一动不动。

    等了一会儿,却听到那个黑袍人一直自言自语说个不停,男主病了,是不是快死了,还没醒,怎么办。大概就是此类的,他听不懂的话,还有,男主是谁?不过还好,他没发现自己醒来了。

    紧接着他听见黑袍人的声音越来越远,似乎走到另一个隔间去了。他放松了一口气,但是不敢睁开眼睛了,他听见那人在隔壁房间一直在自言自语,还不时传来几声猫叫,他仔细听了听内容,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梦见自己会在长大后杀了他,但是又担心他发病了死掉,现在需要炼药……

    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这人精神恍惚脑子不太正常的样子,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他从哪觉得自己会杀他。既然觉得自己会杀他,那自己在这还有什么好下场吗。而且,这样的人不止一个,那个加洛里大人,对自己也是一副恨得要扒皮的样子……

    会不会和加洛里有关,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听了黑袍人那番自言自语之后,他觉得实在不能这样睡下去了,那家伙以后要杀自己怎么办,刚刚听到那个人要炼药,应该暂时不会回来,伊凡偷瞄了一下房间的陈设,房间有张直通外界的门,好像也只是普通的关着,并未看见有锁之类的东西。

    似乎可以逃出去。

    他试着爬下床,却发现床边上枝蔓突然升起,变成了一个牢笼一般的圆球,将他笼罩了起来。他坐在床上发起了愣,这个该死的东西还能缩回去吗,要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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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涣看着眼前翻紫水的大锅,和染成紫色的沼泽一样,充满着湿腐的气息。这就是给男主炼的药,真的能吃吗,会不会病得更加严重啊。

    他舀了一勺,装进晶莹剔透的玻璃瓶里,拿着往男主伊凡所在的房间走去。

    打开门的那刻他傻了眼,屋子里有一个巨大的和毛线球一样的大团,上面的“线”好像是枝条,嗯?!是之前设定的魔法生效了?!

    男主醒了?

    陈涣施展了一个法术,枝条开始缓慢的萎缩起来,他此刻的心情就像在拆炸弓单一样,内心忐忑不已。

    见到男主伊凡他应该讲什么做什么,此刻完全没有想法,手无所适从的在黑袍宽大的袖中握拳。直到藤蔓一层层褪去,里面的人显现出身影来,陈涣都没想好该说什么。

    伊凡坐在藤蔓围成的球里,看着身边的枝条开始慢慢减少,开始变得惊恐起来,他将身体缩到了床边一个小角落里,然而这无济于事,只能给他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枝条逐渐都萎缩了,他看到了床边站着的人。

    他内心惊惧不已,看来他想逃跑的行为已经被发现了。但是还是恶狠狠地说到:“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也并不认识加洛里大人。”

    陈涣皱起了眉头,男主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这问题确实把他问住了,他也不太清楚自己怎么回答。索性将手中刚刚新鲜出锅的药剂直接摆在了男主面前,直接了当的说:“把这个喝下去。”

    伊凡愣住了,用充满机警的眼神望着陈涣,下了床试图去端药剂。他端起了热气腾腾的药剂,做出要喝的样子。

    陈涣看着面前作势要喝的男主,眼底感到一丝同情,这药看起来就很难喝。

    怎么回事!?

    就在陈涣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guntang的药剂泼向了他的身上,他还没回过神来,红发少年和兔子一样从他的身侧窜了过去,往大门的方向直接冲过去,吓得他抬手就是一个封闭魔法,把门锁定得死死的。

    伊凡似乎对开门都没有什么期望,直接尽力往门上撞,企图一把撞开门。然而魔法很快生效了,他被撞门的反作用力弹得摔在了地上。

    但他只是匍匐在地上,没有起来,没有再说一句话,保持着摔倒时的姿势一动不动,无声地任由眼泪流淌。

    大概这就是自己的结局了吧,逃出去了又怎么样,怎么活下去呢。逃出森林了也没有活着的意义,反正也不是被神祝福的人,生来便被唾弃,被毒死也不是那么坏,为什么还要反抗呢。

    陈涣看了许久,发现少年并没有接下来的动作,觉得稍微有些不适应,便走过去看。这一看便惊到了,他发现少年眼睛睁得大大的,双目无神地在地上默默流泪。

    他顿时觉得充满了罪恶感,俯下身将药放置在少年面前,终究是没忍住开了口安慰了句:“别怕,是治病的。”

    伊凡撑起来坐着,拿起一口喝了。然后一直静静地坐着不发一言,陈涣这么傻愣站着,看着他喝完了就这么一直站着。

    伊凡一直在等什么发生似的,然而陈涣并没有开口,这让他觉得很煎熬,他开了口:“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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