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宿敌成双对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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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口气有那么值钱吗? 今秋不以为意,“又或许,只是为了气您,做做样子而已。” 重华公主面色冷然地摇头,“倘若是后者,那她的麻烦可就更大了。” 说不清为什么,商音满腹的火气似乎没有来时烧那么猛烈,胸腔里只余一地的没意思。 她路过月洞门,信手摘了一枝柳条,撒气般扯上面的根茎。 隋策正盘膝坐在抱竹轩的窗棂下看着天幕发呆。 那一轻一重两柄长剑都并排靠在墙上,随风拂摆。 午后的天尚且大亮,商音便拖着步子慢吞吞地从院外进来了,她一声没吭,也不看他,却径自走到花圃旁的石桌边,背对着此处坐下。 那动作那身形,就差没把“快来问我”几个字贴在脑门上。 隋策瞧得一愣,叼着根青枝原地里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起身过去,装作一副闲谈的模样站在旁边随口道: “这么早回来啊?” 他轻踮了踮脚,“没和你的小方大人,顺道吃个晚饭么?” 重华公主手里还在卷那根柳条,黑着一张脸说没有。 隋策咬了咬发苦的根茎,视线仍旧装作在看四周的风景,“他难得主动一回邀你出去吃茶,都……跟你说什么了?” 商音提起这个就憋闷,两指扯开了柳枝,言简意赅:“他说他不喜欢我。” 羽林将军差点没站稳,颇震撼地侧目盯向她,险些语无伦次:“你、你……你都同他讲了?” “也不是我亲口说的……宇文姝从中作梗。”她心烦意乱地叹道,“唉,反正最后结果都一样。” 虽然对方卑鄙无耻,但若非闹出这件事来,商音恐怕也不会知道自己在方灵均心中竟无半点位置。 她原以为此前的相处,多少能让他有几分好感。想不到这好感也太少了,少到连相识几日的宇文姝都能轻易搅合。 隋策摘了嘴里的青枝,倒莫名觉得松了口气。 那就好。 “你说什么啊?”重华公主猛然警惕地一瞪眼睛。 他差点露馅,连忙无辜地与之对视:“我、我没吭声。” 分明是在心里腹诽的,这女人会读心术吗? 商音不信他,把□□成条的柳枝往地上一扔,满口气话,“你不说我也知道。” 闻言,隋策倒是小小的心虚了一下:“你知道……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你肯定在心头嘲讽我活该啊,觉得我不自量力高攀人家。” 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她就接着往下说,“我明白,我这个人……脾气又冲,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相较于宇文姝,你们当然选她不会选我。” 隋策听出她一肚子的不服气和委屈,当下就放轻了语气,在商音旁边捡了个石凳落座,“不是。” 他看着她,“其实你……挺好的,真的。” 对方嘴还撅着,杏眼将信将疑地把他瞧了一番,最后仍低头玩着桌上的柳叶,“你别安慰我了。” “谁安慰你啦。”他忙笑道,“知道为什么方灵均对你退避三舍吗?” 商音好奇地皱眉听他扯淡。 “因为方阁老乃我朝大儒,家规森严,你一个出降的公主,有家室的人,他再怎么样也不敢动心思。这与你本人怎样无关,从一开始小方大人就不会有那个念头。” 她眼眸流转,竟真的把此话听进去了,先是颔首,继而又连着点头。 “你说得有些道理。” 隋策轻笑:“是吧?” “方灵均这个人,其实是挑礼法不挑人,就算不是三公主,换成谁也都一样的。” 商音眉目间再度活泛起来,仿佛醍醐灌顶,“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得快些和离?” 隋策:“……” 他居然觉得这个提议真是无懈可击。 “对呀。只要恢复了自由身,他总该能知晓我的诚意了。” 想通了此间关窍,商音忙去唤今秋,“快快,去将那份《和离章程书》取来!” 说完还冲他着急道,“方灵均未婚妻的忌日已经没几天了,最后关头我可得搏一搏,不能输给宇文姝。” 隋策看着她精神抖擞地盘算,一时间竟无话可说,只支着头冷眼旁观。 商音指尖在札记上翻阅,口中念念有词。 “让我瞧瞧……此前耽搁了一月,如今的进度应当是在第五个月。吵架吵得够本了,打架也算是打过了,诸事妥当,下一步就该是……” 她说道:“分房睡。” 青年忽地抬起头,神色中闪过一瞬不易察觉的怔然。 作者有话说: (今天该更新的,才发现时间设错了,sao凹瑞!!) 隋宝儿:哦嚯。 正大光明偷窥老婆的机会没有了!!! 滴滴,男主给你了一张好人卡(bushi) 4月全勤get√ 啊感谢大家,现在没有更新压力了,焦虑感一下子少了许多,我又可以了 五一劳动节快乐~~ 节假日吃顿好的犒劳一下寄几吧=3=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顾惜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买个床 4个;suezzheng、南宫亭、果果在这里?('w')?、暴躁鱼干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皮咔噗呲咔啦、群青 20瓶;糖炒毛栗 5瓶;49814039、哈哈、百岁生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三章 商音说要分房, 那自是片刻也不待,当天便张罗着婢女仆役收拾床榻、杂物,把隋大将军的衣衫日用打包清出了正院。 偌大的公主府有的是空屋子, 最不缺的就是房间,她给隋策挑了个采光好, 大而宽敞的院落,将一干箱笼抬进去。 “这几日天凉风冷, 褥子记得垫厚一层。” “诶——对了对了, 莫用沉香, 他嫌女气, 取些白芷丁香就是了。” 许是为了弥补他常年睡小榻的委屈, 商音还特地置办了一张加宽的架子床, 在一旁招呼下人挂纱帐。 隋策抱着软靠戳在边上看她精力旺盛地忙前忙后,兴致缺缺地咬着后槽牙, 满眼意兴索然。 “把外间的窗开上,到抱竹轩搬几盆茉莉来去去味儿。” 总算指使完了下人, 商音转过身就对上隋某人一张寡淡的脸,他将枕头递上前,嘴里抱怨说:“让我搬出去你就这么高兴吗?” 隋策轻轻皱眉, “我在屋里也没碍着你什么吧。” 商音接过软靠亲手放到床上给他铺好。 他就一路跟在她身后等回复。 “怎么没碍着我了?” 后者弯腰整理被褥,也未抬头,“早起更衣时我得避着你, 夜里无论多热都不敢穿单薄, 床帐时时刻刻拉得严丝合缝透不过气, 何况沐浴还不方便呢……” 更别提她换下的小衣不敢乱放, 每月月事之期的尴尬, 不能随意光脚下地等等。 总而言之是百般不自在。 但隋策明显不那么认为。 “你哪次沐浴我不是待在外边儿, 门都没进过。” 他忍不住替自己叫屈,“数九寒冬大冷的天我都站院里喝西北风,就这样你还有意见呢?” “不能有意见吗?” 商音直起腰,正好踩在脚踏上与之平视,“我一个姑娘家,你在这种事上迁就迁就不是应该的嘛。” 他瞥了她好几眼,垂头摆弄腰带上的流苏,语气不满,“那我迁就你这么多回,也不见你有什么表示。” 言罢还颇为不屑,“再说你根本没必要把自己裹那么严实,爱怎么穿怎么穿,反正都没什么看头,我几时仔细瞧过……” 听他前半句便不像人话,后文一出,商音就深吸了口气暗自龇牙,扭头从床上扯过软枕,往手中掂了掂,一巴掌糊在他脑袋上。 “看——看你自个儿去吧!” 末了用力地一声“哼”,甩起长裙大袖,七窍生烟地出了门。 “要我说,早就应当分房的。” 入夜,今秋端了热水给她梳洗准备就寝,商音随性地坐在床边,外袍都懒得披,颇为欢快地晃着两只脚丫子,“还是一个人住更轻松,想干什么干什么,多畅快啊。” 她满心皆是新鲜劲儿,“像回到我从前做姑娘的时候。” 今秋摇头笑笑,拧干巾帕听她感慨。 “唉,之前一心扑在春典的事儿上,险些忘了这茬。原本三月雷雨就密,白白叫人心惊胆战好几次。” 大宫女擦拭着她手间五指,信口问:“殿下不会觉得不适应吗?” “不适应?”商音简直以为这是在说笑,“我求之不得还来不及。” 对方将信将疑:“真的么?可驸马毕竟和您共处这么久了。” “我独自一人还过了十多年呢。”她却不以为意地拉上薄被,冲今秋一挑眉,“我保证,今晚定会睡上一个自成亲以来都没有过的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