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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马 第90节

    “你弄疼我了陆闯。”乔以笙微恼,抬手抓住他的手,试图制止他粗暴的行为。

    陆闯则捏住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脸,嘴唇碾压上来。

    乔以笙的上半张脸还被毛巾遮住,什么也看不见。

    视觉上的缺失使得其他的感官更加敏锐,她感受到他另一只手的指节紧扣在她后脑的发丝,像捕获猎物的网越收越紧,不知节制地在她的唇舌间索取。

    乔以笙比以往任何一次和他接吻,更快地呼吸不过来。

    她的推搡之于陆闯亦宛若蚍蜉撼树,完全是无用功。

    反倒是陆闯轻易将她往后扣倒在了床上。

    吻了不知多久,乔以笙都觉得自己没有泡澡冷死,可能即将溺毙于他的亲吻之中时,陆闯终于舍得松开她了。

    他没起来,依旧压着她,只是将他的脑袋往边上歪去些,埋在她的耳畔。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和她同样急促喘息的胸口相抵,彼此交错着心跳。

    搁以往,乔以笙是会想往反方向挪开自己的脑袋,以回避他喷在他颈窝与耳廓上的气息给她带来的心痒难耐。

    但今天乔以笙没有。

    她两只手臂慢慢地滑到他的后背,牢牢地抱住他。

    她朝他侧过脸,将自己和他捱得更紧密些,想从他身上得到依靠。

    而她原本以为已经哭干的眼泪,又安安静静地流出眼角:“我到底是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多糟心的事……”

    “许哲说郑洋从没想故意伤害我,可即便是巧合,他还是连最后放弃他自己的生命,都是在我面前发生的……”

    圈圈爬到床上来,似乎知道她现在很难过,不断地舔她的手臂,借此表达它对她的关心。

    陆闯反手抱过乔以笙,掀开被子,将她拢进里面,也圈在了他的身前。

    乔以笙陷入静默,静默地和他相拥。

    他有力的心跳产生的规律节奏仿若催眠曲,她模模糊糊地生出困意。

    和在心理咨询室时一样,不用借助药物的效果,自然产生的困意。

    后来好像感觉到陆闯在用电吹风吹她的头发。

    乔以笙想对他说:“很吵,别吹了。我醒了万一又睡不着怎么办?”

    也想对他说:“轻点,我的头发会被你拔秃噜皮的。”

    但眼皮委实太沉重,她掀不起来。

    后来乔以笙醒来过三四次,倒并非因为又梦见郑洋死前的模样,而是因为太热。

    她觉得自己抱着个大火炉,睁开眼想确认,屋里关着灯她看不见,靠手摸到温热的人的躯体,推开些,这才继续睡。

    结果又被热醒,貌似是火炉重新抱住她。

    接二连三的。

    终于,最后一次乔以笙睁眼醒来时,房间里有光线,好像是外面天亮了。

    并没有火炉抱着她,她反而有点空落落。

    第145章 呼

    朦胧的视线缓缓地飘荡。

    很快乔以笙在落地窗前捕捉到陆闯的身影。

    陆闯仅穿一条灰色的休闲长裤,后背对着她的方向,低低的裤腰显露他腰部的线条以及翘出来的臀。

    他脚下踩着拉力绳,两只手臂分别抓着拉力绳的两端,边做蹲身边缓缓地往两侧来回撑开拉力绳。整个光着的上身向她展示着他不过分偾张的恰到好处的肌rou。

    很赏心悦目的画面。

    圈圈迅速朝她飞奔过来,扑在她身上,拽开她的被子。

    乔以笙记得昨晚睡过去之前,她是不着寸缕被陆闯从浴缸抱出来的,现在她倒是完好地穿着内裤和陆闯的t恤。

    毋庸置疑,是陆闯不知道什么时候帮她穿的。

    乔以笙有点难为情。那画面,想象起来特别奇怪。除了小时候,谁长大了还由别人帮忙穿衣服的……

    陆闯这时因为圈圈的扑腾而转头望过来。

    对上他的视线,乔以笙强行收敛思绪,根据少有的经验判断着问:“你是不是还没带它出门遛弯?”

    陆闯说:“这不是等你起来?”

    等她干什么?他之前遛狗不也没等她。现在因为等她,圈圈搁这表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简直要闹翻天,小表情还可怜兮兮的。乔以笙都感觉自己罪孽深重。

    “圈儿,先松开我,你不松开我我没法起床,我起床洗漱了才能跟着出去遛你。”乔以笙摸摸它的脑袋。

    陆闯啧声:“它叫‘圈圈’,不叫‘圈儿’。”

    “我昨天喊它‘圈儿’,它不就应我了。这是我对它的昵称。”乔以笙大有炫耀的小得意。

    当然,她不会告诉他,她不喊“圈圈”而喊“圈儿”,是因为她实在难以对着狗子喊出她自己的小名。

    “那是它傻。”陆闯收起了拉力绳,改为扑在地面做俯卧撑。

    圈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懂他的话,跑了过去,把陆闯的身体当成横杆似的,欢快地来回跳跃。

    乔以笙瞧着挺逗的:“你也是它的玩具吧?”

    陆闯闻言毫无预兆地突然故意拱高背,导致已经起跳的圈圈低估了高度,脑袋直接撞上陆闯的身体,嗷呜落回地面,摔个四脚朝天。

    乔以笙心疼圈圈:“你怎么这样戏弄它?”

    陆闯欠欠的:“我高兴。”

    圈圈颠颠地跑回来乔以笙面前求安慰,乔以笙抱住圈圈,问陆闯:“那你在澳洲的时候怎么就想到养狗了?”

    陆闯单只拳头支着地面,一下起来,没有回答她:“还遛不遛了?嗯?”

    遛啊,当然遛。不过——乔以笙望向窗外:“是不是还在下雨?下雨天怎么遛?”

    “一会儿你不就知道怎么遛了?”陆闯走过来,单膝跪上床,将圈圈从她怀里扒拉开。

    然后陆闯用力搓圈圈的脑袋,语气意味不明:“不仅是只傻狗,还是只色狗。”

    圈圈很委屈地嗷呜。

    乔以笙知道他为什么说圈圈色,因为圈圈刚刚拱在她的胸口。她气笑了,替圈圈打抱不平:“是谁之前教训我,它是只母狗?”

    陆闯反问:“它是只母狗,就不色了?”

    乔以笙:“……”

    十分钟后,乔以笙洗漱完毕,出来找她自己的衣服。

    和第一次来这里时一样,她洗澡前把脱掉的衣服丢进他的洗衣机里。昨晚后来她直接睡过去,没能把洗干净并烘干的衣服从洗衣机里取出来,但现在正好好地挂在陆闯的衣架上。

    挂得堂而皇之。

    她的内衣在一排的男士服装之中格外醒目。

    乔以笙很怀疑他是故意的,故意让他难为情。

    更难为情的是,陆闯在她取下来的时候悠悠地评价一句:“这套不错。”

    乔以笙:“……”

    她这回身上的内衣套装,便是之前被偷内衣之后,欧鸥陪她去新买的其中一套,和她从前保守的风格不太一样……

    想象着陆闯帮她取出来又挂这儿的画面,乔以笙更加臊了:“你以后别碰我的衣服。”

    “你以为我乐意碰?不把你的衣服我怎么洗衣服?”陆闯哼笑,“乔以笙,你赚到了,我还是第一次给女人晾衣服。”

    “你岂不更赚到了?”乔以笙怼回去,“你从我这里拿走的第一次更多。”

    陆闯罕见地没有再反击,只是勾一下唇:“看来医生有点用,你的嘴巴又能叭叭了。”

    乔以笙心头顿一下。

    “汪汪!”圈圈吠,似乎在催促他们快点。

    乔以笙便先去换衣服。

    待她准备停当能出门了,也终于见到陆闯刚才一直给圈圈捯饬什么了——雨天的遛狗装备,圈圈被穿上了带帽的雨衣,四只脚也都穿上与雨衣配套的雨鞋。

    新造型让乔以笙愣了好几秒。

    因为本该是时尚酷炫的,陆闯的审美一如既往地奇葩,给圈圈的雨衣和雨鞋整的是红白蓝条纹,怎么看怎么像……农民工使用的红白蓝编织袋。

    只能说,和春节的东北大花袄一样地接地气……

    “干什么?”陆闯觑她的神情,“又有什么意见?”

    圈圈都没意见,她哪儿能有什么意见?乔以笙只在心里默默琢磨着,回头她还是给圈圈买几套衣服当礼物。

    依旧由乔以笙牵着狗绳,两人一狗乘电梯下楼。

    陆闯撑开一把雨伞,乔以笙一起到伞下去,偕同穿行在小区楼下。

    这是乔以笙第二次遛狗,有陆闯在,她即便力气不如圈圈,总被圈圈拽,倒也不担心。

    今天的雨不如昨天瓢泼,是淅淅沥沥的温柔细雨。

    虽然昨天她去陵园,就算出了门,但这会儿她才真真正正获得出门的意义:看看风景、呼吸新鲜空气。

    陆闯住的小区自是比她住的老小区高档,绿化做得特别好,还有专供小区居民的小花园。

    一大早的,同样出门来遛狗的人不少。

    碰到其他狗子,圈圈总要上前亲近,乔以笙不得不和陆闯停下来等等它。

    走着走着乔以笙意识到:“为什么不一人撑一把伞?”

    两个人撑一把实在挤。

    陆闯腾出他空着的那只手拉一下跑偏的圈圈:“那你自己去买一把新的给你自己撑。”

    乔以笙:“……”

    她的视线在这时落在陆闯的左手上。